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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不亮,韓佑就出門前往吏部衙門。
因為馬車太多容易造成擁堵,所以京中規定官員上衙,三品以上的可以坐轎子,三品以下的只能步行或者騎馬,甚至對轎子的規格、騎馬的速度都有著嚴格的規定。官員若是違反上衙制度,輕則罰薪,重則摘掉烏紗帽。
一到卯時,就能看到官員們各自打著燈上衙的隊伍,井然有序。
韓佑不大喜歡坐轎子,通常也是騎馬去上班,因為出門的時候天還黑著,城中百姓大都還沒起床,所以穿著官服在街上打馬而過也不會引起注意。
路過街口的豆腐店時,他看到店面里昏黃的燭光照亮了門前的一小塊地方,滕源頭上裹著白紗布,已經在店裡忙活了。
「景略!」
後面一個人騎著馬追上來叫他,韓佑舉著燈籠轉身,看見來人是同住紗帽街的戶部主事李恬。李恬驅馬上來和他並排而行,低聲道:「昨天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韓佑挑眉,「你都聽說什麼了?」
李恬是韓佑的同鄉,四年前赴京趕考時很受韓佑的照拂,之後在京城呆了幾年,跟韓佑成為至交,互相以表字相稱。
李恬四下看看,幾個同路的官員各自打著昏暗的燈籠走在路邊,朦朦朧朧看不清誰是誰,他回頭壓低聲音說:「你倒是會惹事,這個節骨眼上去惹吳世傑那個小衙內幹什麼,我看你現在腹背受敵該如何是好。」
韓佑故意作出無辜的樣子,「誒,我怎麼就腹背受敵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李恬側著身體靠近他,「你跟宮裡那位走那麼近,本就招了人記恨。好在你背後有吳閣老,高擎一時不敢把你怎麼樣,可你現在又把吳世傑給得罪了,這不是自毀長城嗎?」
「可是我看到了我不能不管。」
「你真是……」李恬無奈,「牌子錢那筆爛帳是該理清楚,可又不急在這一朝一夕,你何必在這個時間點上去捅馬蜂窩?」
韓佑微微一笑,「別擔心,這未必是件壞事。我相信老師也會理解我的。」
李恬看他一臉篤定,稍稍放了點心,又問:「聽說高元輔昨天上了摺子請皇上立後?」
「我也準備上摺子,」韓佑把懷裡的疏奏掏出來晃了晃,「南山兄不妨也上一封,請陛下為天下計,及早立後才好。」
李恬瞪大了眼睛,「為什麼啊?」
昨日皇帝將高擎的摺子發回內閣票擬,當天下午,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聽說已經有官員在往高擎府上送禮,恭賀他成為國丈了。
韓佑笑而不語,李恬恨不得跳到他那匹馬上去,「你跟陛下已經商議過了?不會真的要立高擎家的小姐為後吧?」
路上人多口雜,韓佑不欲多言,賣了個關子:「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緊挨著皇宮的東御街,戶部和吏部的衙門都在這條街上。此時天已經蒙蒙亮,為了避嫌,李恬只得和韓佑在街口分了手。
吏部尚書吳聞茨身體不好,已經因病在家休養了半個多月,部里的一應事務都交給作為左侍郎的韓佑主持。
他到的時候右侍郎李學文已經在門口等他了,隨後兩人一起走進了韓佑的值房。
李學文也聽說了韓佑昨天在街上做的事,不過說到底這也並不是什麼大事,他真正關心的還是立後的問題。
「陛下真的要立高陌竹為後嗎?」李學文開門見山。
韓佑說,「自然不是。」
韓佑跟李學文同事多年,兩人無論是脾氣還是行事作風都十分相投。李學文比他年紀大,卻也並不因為他年紀輕卻比自己品極高而有過怨言,兩人同為部衙副手,做事也儘量互相配合擔當,共事一直很愉快。
李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