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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外的太陽落了,天黑沉沉的,走廊變得分外安靜。以前看過的校園怪談又浮現在腦海里。
各種情緒交織之下,她趴在桌子上,小聲地嗚嗚哭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淚眼婆娑地抬起頭,看見陳也。
「誰欺負你了,我去揍他。」
「沒人欺負我。」她對著他搖頭,眼淚啪嗒啪嗒落下,難為情地結巴著。
「陳也哥哥,我、我那個來了,褲子髒了,還還……還弄到了椅子上。」
陳也皺了一會兒眉,才反應過來她說的那個是什麼意思,慣常冷峻的臉上也浮起一絲紅。
「這有什麼好哭的,椅子髒了擦乾淨就是了。」他乾脆利落地把剩著的半瓶水倒到餐巾紙上,幾下擦乾淨椅子。
又脫下身上的外套,讓她穿上。他的衣服很大,剛好把她髒了的褲子遮住。
學校里這會兒特別安靜,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只有遠處的籃球場不時傳來籃球哐哐砸在水泥上的沉悶聲響。
她被他背在後背上,一步一步,走得特別慢,特別穩。
後來寧梔回到家,屋子裡黑燈瞎火的,爸爸媽媽都不在。
她去洗了個澡,把髒了的褲子換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家裡的衛生巾。
正想打電話給媽媽問一問,敲門聲響起,她過去開門,陳也站在外面,一手拎著一個袋子。
他直接走進來,把黑色的塑膠袋往她手裡一塞,不自然地咳了聲:「這個,拿去墊著。」
頓了頓,又問了句:「知道怎麼用嗎?」
寧梔打開塑膠袋,看到裡面粉色的七度空間。
臉一紅,她連忙點頭:「知、知道的。」
其實並不會,到衛生間研究了一會兒才弄好。
出來時,陳也已經把買的兩盒飯放到桌子上了,問她:「吃哪個?」
她指了指魚香肉絲蓋澆飯,他就把那個飯盒往她這邊一推。
那頓飯難得兩個人吃得都很沉默。
吃完,陳也讓她去床上睡著,她搖頭:「不行,我作業還沒寫完。不交作業,明天老師會罵的。」
最後,寧梔還是躺到床上去了,陳也坐在她的書桌前,幫她一遍遍抄單詞。
檯燈小小的一盞,暈開暖黃色的光。她蓋著被子,蜷縮成一團。
少年越寫越暴躁:「你們老師有毛病啊?一個單詞抄十遍,一口氣抄三個單元的單詞?整人玩呢這是?」
「還是我來寫吧。」她挺不好意思的,想坐起來。
「寫什麼寫,快睡。」他把她按下去。
手機震動,他接起,語氣凶凶的,特別暴躁:「老子幫妹妹寫作業呢,哪有時間和你們開黑。」
果斷掛斷電話,他拿起筆,又是一遍遍抄寫單詞。
那一晚的月亮特別圓,寧梔從窗戶那兒看過去,像一個小小的銅錢。
她睡著時,耳邊還響著筆在練習本上划過的沙沙微響。
公交車裡,司機放起了歌,是一首很老也很經典的一首粵語歌——
「來日縱是千千闕歌,飄於遠方我路上,來日縱是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都比不起這霄美麗,亦不可使我更欣賞……」
寧梔被少年身上充滿荷爾蒙的氣息包圍,帶著點汗,卻一點也不難聞。
她輕輕抬頭,看向陳也。
遙遠而模糊的記憶里,那個明明很煩躁卻還是坐在小書桌前,一筆一划認真幫她抄單詞的少年和眼前的人重合了。
少年長得更高,五官輪廓更加硬朗鋒利,可是對她的好,卻一直沒有變。
像是真的把她當作自己親妹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