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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懷風還是第一次看他吃癟,竟是被一個護士嗔了,不由好笑,唇邊剛勾起一絲,剛好覆在傷口上的紗布揭開,宣懷風臉色一變,擰起雙眉。
白雪嵐著急地問:「怎麼樣?很疼吧?」
宣懷風忍了忍,說:「還好。」
這一搶雖然沒有打中內臟,但歷來鉛彈就是個毒物。
昨日手術把子彈取了出來,為了消除互性,裡面仍塞了浸過藥的紗布。
現在用鑷子在傷口裡一夾,夾出來的紗布上都沾著腥臭的血水。
眉懷風疼得直皺眉,心忖,原來槍傷要這樣換藥,怪不得白雪嵐前一陣中槍換藥,總不肯讓我看,他倒是很為我著想。
便抬起頭,看了白雪嵐一眼。
白雪嵐發覺了,問:「是不是很疼?你千萬忍忍。」
宣懷風仍是說:「還好。」
白雪嵐說:「這一關總要過的,誰叫你中了槍呢?我握著你的手,要是疼了,你就使勁捏我。」
便一把握了宣懷風的手。
宣懷風又是感動,又是感慨,對他說:「這年頭中槍的人多著呢,你別擔心,我也不至於這麼不中用,不就是換個藥嗎?」
白雪嵐嘆道:「唉,你不明白的。」
護士仍舊做他們的功夫,把傷口裡的藥紗挑乾淨了,一人便用鑷子夾了一塊棉花,在一個液體瓶子時浸了浸,往傷口裡擦。
宣懷風猝不及防,疼得「呀」一聲叫出來。
白雪嵐宛如被人割了一刀,一邊緊緊抱了宣懷風,一邊朝那護士低吼:「你這不是存心嗎?我定要向院長投訴你!」
護士對他既畏且煩,說:「您到底要我們怎樣呢?傷口不用酒精擦,怎麼消毒?不消毒,又怎麼給他換藥?」
白雪嵐說:「要擦酒精,你也不會先知會一聲?」
護士說:「好罷,我現在知會您了,到底還擦不擦?要是不擦呢,不然我就撩開手,不然我就直接不消毒地給他換藥,您先生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吧。」
示威般地把鑷子往小白車上的消毒盤內一放。
白雪嵐被她氣得青筋直跳,要在平時,早教訓她了,可現在卻是宣懷風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不得不服軟。
他也知道這個消毒是必要的,若趕起了護士,自己親自來,更是下不了這個手。
忍氣吞聲道:「我明白你們的難處,就照你們平時的做吧。」
那護士苦是對上別的病人,早就耍大脾氣了,因為知道白雪嵐來頭大,外面又這麼許多的護兵,也不敢太過分,默默瞅了白雪嵐一眼,冷著臉又把鑷子拿起來。
剛才那塊樣棉花已經不能用了,取了一塊新的,再浸到酒精瓶里。
便伸到傷口處,里里外外地擦試。
受傷的地方,觸鹽觸酒最是疼痛。
宣懷風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步驟,鑷子一往傷口裡伸,就痛得太陽穴一陣亂跳。
白雪嵐忙問:「怎麼?疼得厲害?你疼就叫出來吧。」
宣懷風搖搖頭。
當著白雪嵐的面,他不想失態,只咬著下唇深深吸氣,四肢繃得硬硬。
但不管心裡怎麼想,身體卻很不願意配合。
他從小被當司令的父親寵溺,也是驕生慣養長大的,尤其吃不得疼,不過一會,額頭都冒出冷汗來,把前面幾縷碎發沾得濕濕。
臉色也一片慘白。
那平著酒精棉花的鑷子,竟像刀在內里亂戳一般。
白雪嵐痛苦得心都碎了,忍不住道:「等等,這樣不是辦法,給他打點嗎啡罷,不然怎麼受得了?」
護士說:「換點藥就打嗎啡,那些截肢的人怎麼辦?現在嗎啡可也不容易得的,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