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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見白雲飛忍著氣說:「是我不周到,司令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
眾人也附和了幾句,也有勸那司令另點曲子的。
那司令嘿嘿笑道:「那些斯文的曲子不好懂,本司令就愛聽個俗的。嗯,你唱個《我將這鈕扣兒松》吧。」
這名兒,一聽就知是青樓里姑娘們唱的y曲了。
一說出來,周圍一陣瞧好戲似的鬨笑,偶爾夾著女子嬌聲在啐:「司令好壞,您要他一個男人鈕扣兒松,我們姊妹們又怎麼辦呢?」
白雲飛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聲音也微微顫了,「司令,您別見怪,小的是唱戲的,只會定下的這幾個本子,別的曲子,並不會唱。」
「那就學啊。小銀鈴,你不是最會唱樓子裡的曲兒嗎?來,你教這名角一把子。」
白雲飛說:「這會兒學,來不及的,小的本來就愚笨。況且,飯後小的還另約了人……」
話未說完,就聽見巴掌著肉,「啪」的一響!
宣懷風正豎著耳朵聽動靜,聽見那一耳光,心也猛地一蹦。
那司令惡狠狠地說:「你娘的!給臉不要臉!不耐煩招呼老子是不是?飯後約了人?你約了誰?說!本司令把他蛋黃掐出來!」
宣懷風眼眸沉下來,朝謝才復打個手勢,要他和小蓉兒待在原處,自己站起來,領著宋壬和幾個護兵就出來,到了隔壁包廂門口,直接推門進去。
裡面坐了滿滿一屋人,有男有女,男人有的穿軍裝,有的穿短褂,都一副普通人不敢招惹的悍相,女的似乎都是ji女,一個個穿著艷麗,塗脂抹粉,有四、五個都圍著中間一個光頭吊眼的男人。
白雲飛站在桌邊,垂著臉,木頭人似的發僵。
煙味、脂粉味、酒味、熱葷菜味混在一起,令人眉頭大皺。
那當司令的也帶了護兵,七、八個人站在四周,忽然見有人推門進來,以為是司令的朋友,原來還不怎麼理論,後來發現宣懷風身後跟著幾個帶槍的,頓時緊張起來,刷地舉起長槍,都對準門口,吼著問:「誰?通報姓名!」
宣懷風這邊,頓時也把長槍對上了。宋壬把了匣子槍,在宣懷風身邊一站,冷喝一聲:「別亂來!我們是海關總署的!」
偌大包廂,猛地安靜下來。
片刻,那光頭司令冷笑起來,「又是海關總署?屁!本司令在這吃飯喝酒,干你海關總署diǎo事!干你娘的!」
宋壬見他站起來,匣子槍往上端了端。
宣懷風唯恐真鬧出槍戰,一抬手壓住槍口,「不許莽撞。這裡都是熟人。」
轉過頭,對那司令說:「展叔叔,你還認得我嗎?許久不見,你已經是司令了。」
怪不得剛才在隔壁的時候就覺得這聲音熟,他見了面,才想起來,這人是他父親當年的一個師長,姓展的。
現在多半是父親死後,把軍隊自己接管了,便從師長升成了司令。
展司令聽他這樣一叫,也是一呆,上下打量了宣懷風一番,才認出來,「小少爺,原來是你啊。沒想到宣司令死了,你倒抖起來了。哈,喝過洋墨水就是不同,混到海關總署去了。你現在當的什麼大官?」
宣懷風謙道:「並沒有當大官的本事。在海關總長底下當副官,給他跑跑腿罷了。」
展司令嗤笑,「那也很有出息了。」
說完,對周圍緊張兮兮的護兵打個手勢,「放下槍,瞎了你們的狗眼,連宣司令的少爺都不認得了?放槍。」
宋壬見對方放下槍,就叫自己這邊也放下槍,自己也把匣子槍掛回去。
卻仍站在宣懷風身邊寸步不離。
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姑娘們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