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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齊項站直,背靠著牆,「廢了是怎麼個廢法?」
「十三中不太先進,老師畫圖都得用三角形的大木尺。」梁逢秋比劃了一下,又指著自己右肩三角肌處,「三十度的角斷了,扎進這裡頭五厘米的樣子。」
出事的那天,梁逢秋沒回家,這是很尋常的事。
他約了白績吃飯,可是等了半天沒等來人,卻在學校走廊上聽到警車的警鈴,他湊熱鬧地跟著警察一路跑,搶先上了樓,只聽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從一個廢棄小教室傳出。
那裡平時給學生放不用的雜物或書,等學校有大考,也會作為分班教室,總之沒什麼用,也只有老師和班長有鑰匙。
他撐在橫欄上觀望,看到小教室的場景,手臂一軟,整個人愣愣得撞在欄杆上。
小教室的前門大敞著,白績坐在講台邊第一排的椅子上,手上,臉上,衣服上全沾著血,他頹然地坐著,佝僂著背,看不清神色。
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應明友仰躺在地上,肩膀上插著直角尺,那種尺是木頭做的,很鈍,現在卻硬生生扎進皮肉里。應明友身體痛苦得扭曲著,卻根本逃不掉,他的眼鏡碎了一地,而白績的腳死死踩著他的臉,像碾著一具令人作嘔的抹布。
梁逢秋驚慌向後張望警察來的方向,腦子裡只剩一個念頭,要去告訴白績快跑!
可是他才往前跑了一步,身後姍姍來遲的警察撞開他,與醫生一起沖向小教室,白績聽到警察的呼喊聲,茫然抬起頭,他眼裡無神,表情卻透著不協調的陰鷙,整個人透著詭異。
沒有反抗,他一腳踢開應明友,走向警察。
「我報的警。」白績舉起手機,對警察說:「拷吧。」
「恐怖吧?」梁逢秋輕聲問,「你們丹毓的一定沒見過這陣仗。」
他的聲音本來就有點低沉,當他刻意壓了嗓子,這句話說得如厲鬼附耳的詛咒,他的餘光關注著齊項,想看他聽到這些會有什麼表情,是不是還能掛著如沐春風、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還行。」齊項笑笑,哥倆好的拍了拍梁逢秋的肩膀,夸道:「你挺會講故事,身臨其境。」
「一般般,我寫民謠的,就喜歡講故事。」梁逢秋假意謙虛,實則全盤接受誇獎,他好像切了個頻道,一下子熱絡輕鬆起來,眉飛色舞地樣子讓齊項想到季北升,都有點傻氣。
顯然他想岔開話題。
這時齊項冷不丁問了句:「這和李易有什麼關係呢?」
「我不知道啊,你得問雀兒吧。」梁逢秋答得極快,一問三不知,嘻嘻哈哈地反問,「你為什麼這麼關心雀兒?」
齊項自知問不出話,便跟著渾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可不敢胡說。」梁逢秋癟癟嘴,十分肯定地問,「雀兒揍過你吧?」
齊項不以為然地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兩人對視點頭,一看就都是在白績拳頭下討生活的人,瞬間革命的友誼在兩人心中建立起來。
「我也老被揍!」梁逢秋去和同志握手,還沒走近,門就被撞開,李易手背捂著唇,一溜煙跑出去了。
門一開,梁逢秋瞬間不鳥齊項,牛見了紅布似的,轉身衝進房間裡。
「雀兒」他告密,「齊項剛才說你壞話!他想當你爹!」
齊項:「……」
梁逢秋實在嘴碎,一分鐘的時候白績還想應付,兩分鐘他已經煩地想自己拔了針把梁逢秋扔出去,他都想不到為什麼兩個人天天聊天,梁逢秋還是有這麼多話要聊。「梁逢秋。」白績不耐點名。
「嗯?」梁逢秋一個激靈。
「閉嘴,回你家去。」說完,白績閉上眼睛,「我要睡覺。」
梁逢秋不敢違命,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