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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調冷得音色都變了。

流光這麼一講，費夷吾才有點害怕。

她下山之前過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苦讀生活，爸爸媽媽以外，認識的人屈指可數。海城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就算號碼是她發出的廣告上看到的，但渾身上下透露出古怪的黑衣人又是怎麼知道她在咖啡館的？

後知後覺的費夷吾&ldo;啊&rdo;了聲，不自覺抓緊流光的手臂。

黑衣人繼續在黑盒子上敲敲打打。

&ldo;手機、信號、追蹤。&rdo;黑衣人做了個挺胸的驕傲姿勢，很快又把頭低下來繼續敲字，&ldo;我、是、黑客。&rdo;

黑金&ldo;嗷嗷&rdo;吼了兩嗓子，趴在黑衣黑客肩膀，用翅膀指著這人的腦袋：&ldo;十五十五，中中富。快接下來吧。&rdo;

&ldo;……&rdo;

費夷吾心動的瞬間，流光朝黑金使了個眼色。黑金猛地往上一跳，小短腿勾住了黑衣人的兜帽邊沿。兜帽就這樣被它掀開了。

接下來，不止費夷吾，連流光自己也有點愣怔。

隱藏在陰影里的，是一張清秀蒼白的臉，跟她們年歲相仿。一見光，那人痛苦地呻|吟了聲，慌亂地把兜帽重新戴回去。

見風水師反應遲鈍，黑客接著敲黑盒子：&ldo;我、是、周文嘉，我、要、招魂。&rdo;

費夷吾冷靜問道：&ldo;東西呢？&rdo;

&ldo;在、家裡。&rdo;

黑客飛快地又敲擊了幾下，黑盒子像出了系統故障，翻來覆去：&ldo;我、要、招魂，我、要、招魂……&rdo;

不知怎麼，透過兜帽深深的陰影，費夷吾仿佛看到了一雙滿是哀求的眼睛，她打了個哆嗦，聽從心底里突然升騰的衝動。

&ldo;走吧。&rdo;

看得出周文嘉很激動，拿黑盒子的手指劇烈顫抖，&ldo;謝謝&rdo;代替了&ldo;我要招魂&rdo;，開始無限循環。

坐上周文嘉的車，費夷吾還時不時扭頭去看流光那一縷不服帖的劉海。

&ldo;靜電。&rdo;

流光面無表情，雙手抱臂坐得很端正。開車的周文嘉可能看不到，但是費夷吾明顯感覺到車內的氣壓很低，好像山上快下雨的時候。

讓人透不過氣。

流光看上去很不放心周文嘉。以&ldo;我是費先生助理&rdo;為由，上了周文嘉的車。一個不敢露臉的黑客，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半調子風水師，壓根沒想過去拗一個強勢的老闆。

實際上，流光願意一起過來，還真讓費夷吾鬆了口氣。她最後瞄了眼流光額頭翹起的劉海，老老實實地抱緊羅盤看窗外夜景。

周文嘉的家離小灶七公里左右，是海城東城一個挺有名的國際社區。周文嘉進了小區車速一下從60k降到5k，緩慢爬進小區深處。

費夷吾出咖啡館時特意看了下時間，來路趕上晚高峰，到周文嘉把車停好，總共花了三十八分鐘。

難以想像，周文嘉怎麼能在二十分鐘之內一路狂飆到咖啡館。她要招魂的對象，對她而言又有怎樣的重要意義。

周文嘉拿鑰匙開門的時候讓兩人等一下，自己仗著地利優勢噔噔噔上樓。

連燈都沒開！

陌生環境，費夷吾站在漆黑的玄關，一動不敢動。下了山之後她發現自己有點夜盲。山裡的夜晚有星星有月亮，還有師父掛在門上的一顆螢光石頭。城裡的夜晚，只要關了燈，她什麼都看不到。

&ldo;啪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