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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景心說火著你還讓我趕緊進去,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但他被顛的臉色蒼白,也沒空跟汪林鬥嘴,便被人扶了進去。
剛進大殿就聽見一陣噼里啪啦砸東西的聲音,宣景往裡瞄了一眼,滿地的玉器瓷瓶,裡面跪了一地的宮人。
宣景朝汪林使了個眼色就進去了,關心道:「皇兄這是怎麼了?」
汪林順勢將宮人都帶了下去,還貼心的將門掩上。
皇帝見了宣景才緩了面色,他揉了揉宿醉後有些疼的頭,無力道:「坐吧。」
宣景挑著尚能下腳的地兒左閃右躲的晃到殿內皇帝西側的椅子上,坐下的時候還拍了拍自己胸口,好險沒踩到。
宣雒看他猴兒似的動作被逗得笑了出來,他這個幼弟總能讓他心情舒緩過來,打趣道:「也就你了,換個人過來都不敢這麼蹦著走。」
但凡換個人都不敢這麼放肆,別說穩重點走過來,就是赤足踩著那些瓷片碎渣子也是應當的。
宣景嘻嘻的笑了兩聲,討饒道:「這不是您疼我嘛!我知道二哥不會生我的氣。」
「也就你猴精。」皇帝嫌棄道。
宣景想呷口茶,視線掃了一圈後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決定還是直入正題,他坐好了正色問道:「皇兄叫臣弟過來所為何事啊?」
一提及正事皇帝的面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從書案上抽出一本沾著血跡的奏摺丟給宣景,沉聲道:「你先看看。」
宣景將那寫著「臣豐州刺州朱見刕奏」的白折翻開,從上往下一行行看下去,到最後竟有也種想砸東西的衝動。
宣景看著上面「侵占良田、強搶民女、販賣幼童、另設狸市…」恨不得鑽到奏摺里將那個惡霸張豈抓起來吊打一頓。
朱見刕奏,小國舅張豈自從被發放到豐州後非但不知悔改,還聯合當地鄉紳趙、王兩家,監察御史齊慬欺上瞞下、收受賄賂、賣官鬻爵、打壓忠臣,致使民不聊生,張豈已然成了豐州的土皇帝。
奏摺不長,但卻字字泣血,寫滿了張豈自去了豐州後所做的種種惡行,不過幾百字的奏摺寫滿了一個忠臣的心酸與無奈。
宣景看完後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垂著頭,雙手扶著腦袋沉思了會兒,突然猛地抬頭,一字一句道:「皇兄,張豈該殺,張家該殺!」
張家是張太后的母家,而張太后是先帝的嫡後,曾育有一子,被封為太子,後太子早夭,宣雒登基,尊她為太后。
張豈是張太后的幼弟,仗著長姐在宮中的位份作威作福,上次還將大理寺卿家的小公子打的斷了一條胳膊,雖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張太后日日哭訴,宣雒無法,只得將人發配的遠遠地,又提了大理寺卿的長子做禁軍副都統,這才將這件事壓了下去。
沒想到張豈去了豐州後不但沒有誠心思過,還犯下這麼多足夠抄家滅族的罪過,宣雒是真的容不下他了。
可卻又不能直接殺了他。
朱見刕送來的是密報,既沒有證據,又沒有人證,還有一個大國舅在京里虎視眈眈的盯著這把龍椅,就等宣雒哪天有了皇子扶持新皇子登基,挾幼子而號令全臣。
宣雒將宣景手裡的奏摺抽出來放在書案一角,蹲在宣景身前,認真道:「阿景,此事只能你親自跑一趟。」
「這滿朝堂上能壓住張豈的人都動不得,一動就引起張剋那老匹夫的注意力,只有你,你是親王之尊,平素又愛玩樂,只有你去了才不會引起張剋的注意,朕再給你派一些人你帶著,到時候裡應外合,等時機到了一舉拿下張家。」
宣景聽的義憤填膺,幾乎都要點了頭,聽到這兒又突然反應過來,試探著問道:「皇兄,朱見刕奏的這事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宣雒定定的看著宣景,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