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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斜瞟陸雪征一眼,飛快的把手收了回來。
陸雪征扭頭向他所指示的方位望去,看到了一幢西洋式的紅磚三層小樓,樓前有個淺淺的小院兒,四周簇擁了濃綠的高大樹木,瞧著是十分的幽雅靜謐。
陸雪徵收回目光,指使金小豐道:&ldo;找個地方停車,我們在這街上走一走。&rdo;
金小豐在道路一端停穩了汽車,然後又抄起一頂白色遮陽帽扣在了光頭上。陪同陸雪征下了汽車,這兩個人就在傍晚時分的整潔道路上緩步前行,同時東張西望的,將視野內的所有景物都印在眼中。
這威靈頓道並不是個偏僻地方,兩邊除了花園洋房之外,也有些館子店鋪。陸雪征和金小豐狀似悠然的經過了那一處葉家小公館,順帶著還在路邊報童手中買了一份晚報。
攥著那份晚報停住腳步,陸雪征對著斜前方的西餐館子抬手一指,忽然說道:&ldo;小豐,我們去那裡吃頓晚飯。&rdo;
這話顯然是出乎了金小豐的意料。不過他並沒有多發一言,只是邁開步伐跟上了陸雪征。
金小豐已經很久都沒有和陸雪征同桌吃飯了。陸雪征並不是一位慈祥的義父,他只對有利用價值的兒子們和藹,而且和藹的十分有限。金小豐當初一直很怕他,現在長大了,也有些本事了,那恐懼才隨之淡化了許多。
陸雪征在餐館中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過菜後他扭頭向外望去,正好可以看到葉家公館的正門。
他不說話,就單是沉默的凝視,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片刻之後大菜上來了,他收回目光,卻也沒有即刻拿起刀叉,而是把那張晚報折成了一本大書的面積,又將其送到鼻端,試探著擋住了自己的臉。抬頭發現金小豐正在對著飯菜遲疑,他就從報紙後面露出了一雙眼睛,輕聲說道:&ldo;吃吧,不用等我。&rdo;
金小豐訕訕的拿起了勺子,舀了一點肉湯送進嘴裡。他這人膀大腰圓的,平時看著有點兇相;如今扭捏起來,凶氣減退,倒是有了點憨頭憨腦的意思。陸雪征盯著他審視片刻,忍不住一笑,同時心中忽然又想起了韓棠。
&ldo;單是好看又有什麼用處?&rdo;他自己暗暗思索著:&ldo;不聽話,讓我傷心,可恨。&rdo;
暗殺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陸雪征終日在威靈頓道一帶徘徊,就像那工薪階層朝九晚五的上班一般,吃過早飯就出門去,下午時分方能返回。
他這人目光敏銳、心細如髮,把那葉家小公館周遭的環境都掌握了個清清楚楚。而這天晚上,正是他站在書房中修剪花草時,金小豐忽然敲門進來,向他通報了一條消息:&ldo;乾爹,明天上午九點,法租界的金城俱樂部要舉辦開業典禮,據說葉竟成一定到場。&rdo;
陸雪征手持一把剪窗花的銀色小剪刀,聽聞此言就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ldo;金城俱樂部,誰家的生意?&rdo;
金小豐盯著窗台上放置的那一盆半枯蘭草:&ldo;馬榮生。&rdo;
陸雪征一直覺得這盆蘭草生長速度太快,細長葉子四面八方的披散下來,瞧著有點瘋頭瘋腦的。十分細緻的將那葉片一根根剪短,他為蘭草理了個寸頭。
&ldo;馬榮生麼?&rdo;他背對著金小豐,慢條斯理的答道:&ldo;那這消息大概可靠,葉竟成不是和姓馬的很有交情?&rdo;
金小豐微微抬頭,盯著陸雪征那挺拔修長的背影,試探著又向前輕輕走了兩步:&ldo;乾爹,那明天……&rdo;
陸雪征舉著剪刀轉過身來,隨手又將那鋒利剪刀&ldo;嚓嚓&rdo;的開合了兩下。繞到寫字檯後面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