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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後,我將冠劍召至內殿。
自雪地那日之後,還是第一次見他。冠劍換了身乾淨衣服,皮膚居然羊脂玉般的白膩,儘管臉上傷痕未愈,卻不妨清朗儒秀。
也難怪,他父親生前是位儒士,自有家門遺風。
少年身上的倔氣卻與那日一模一樣。
隔著水精簾,我問幾句,他才答一句,神情偏執,惜字如金。
我問雲靖王待他如何,冠劍默了半晌,不肯做聲。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ldo;今天雲靖王來要人,想必你也聽到動靜了,我沒允他,是想好事做到底。但留你在宮中不是常法,我只問一句,你願不願再回王爺身邊?&rdo;
又是半盞茶的耽擱,面龐緊繃的冠劍突然直挺挺跪在地上,&ldo;冠劍謝娘娘恩德,救命還在其次,免冠劍人前受辱,這份恩情永世不忘。&rdo;
想起那日看了他的通身,我微微避目。冠劍沉吟半晌,道:&ldo;冠劍不願回去,冠劍……&rdo;
秋水突然跑進來,聲音踩了老鼠似的慌張:&ldo;娘娘,不好了、不,是大喜‐‐皇上來了!&rdo;
她顛三倒四地說完,我只差眼前一黑暈過去,剛挑起帘子,小航子慌裡慌張地跑進來,&ldo;迢兒姑娘叫奴才告訴娘娘,皇上已經過了拱門,叫娘娘仔細準備著。&rdo;
司徒鄞過來從不會提前通報嗎!定是司徒儀去告了狀,才引來這閻王。
我虛應一聲,一轉眼看到冠劍還跪在原地,忙命小航子將他帶下去。
話剛吩咐一半,冠劍突然站起來,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秋水尖叫一聲,小航子護在身前厲叱:&ldo;你個殺才,要做什麼!&rdo;
冠劍眼神陰鷙寒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ldo;我要報父仇,殺了那昏君!&rdo;
當下時刻,我的心情真如熱炭上猛澆一盆涼水,嗞嗞地冒煙……
之前惹了個小魔王不算,今天我竟又招進一個想要弒君的主兒!
小航子叫進幾人圍攏冠劍去搶兇器,可冠劍早沒了理智,仗著利器在手,胡亂橫在胸前比劃,嚇得誰都不敢近前。
眼看皇上就要進殿,我心下一橫,一把撥開眾人,也不管那匕首是否沖我心臟而來,看準寒光一握,頓覺抽心之痛。
冰冷的刀刃牢牢嵌在手心。
&ldo;娘娘!&rdo;眾聲驚呼。
我強忍著疼,&ldo;噤聲!&rdo;
然後瞪一眼死握刀把不放的冠劍,剛欲開口,殿門洞開,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這個時候就算把冠劍帶下去,司徒鄞看到這把帶血的匕首,我的命也難饒了。
&ldo;不想害死我就別動!&rdo;
我低聲警告冠劍,把他拉到身後,眼神示意眾人做出平常樣子。
司徒鄞打帘子進來,一屋子人跪下問安。
我背在身後的手不敢離了匕首,強拉冠劍跪下,這一來,刀刃又入肉三分。
再疼我都能忍,恐怖的是隨時可能失控的冠劍。即使背對他,也分明感受到那分入骨的恨意。
司徒鄞一身雲紋緞衣,外罩透色長袍,是日常著裝。他面帶捉摸不透的笑,從容掃視一圈,悅聲道:&ldo;好熱鬧啊。&rdo;
第10章 入幕之賓
此時此刻,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什麼慧極則傷、情深不壽都是瞎掰,師父為我取名&ldo;鍾了&rdo;的意思一定是:若有一天遇到不能解的事,只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