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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應妃挑唆。我也不生氣，淡淡道：&ldo;伶牙俐齒不敢當，有些識見也有局限。只是自古物以稀為貴，我並非真心讓王爺不痛快，王爺若當冠劍是好的，我沒理由強留他；若王爺要回去後仍想摘人的腦袋，我便替王爺積回德，保下他了。&rdo;

瞟他一眼，我復道：&ldo;無論如何，他傷還未愈，一切等他好了再說。&rdo;

正想駁我的司徒儀突然皺眉，&ldo;什麼傷？他如何受傷了？&rdo;

&ldo;你不知？&rdo;

&ldo;誰傷的他！&rdo;司徒儀拂袖，像是真動了氣。

若是裝模作樣，這倒有些過了。

思忖之間，迢兒已搶先說出那日之事。

這丫頭，原原本本還嫌不夠，一番添油加醋，直說冠劍怎樣忍辱受苦，應妃怎樣刁蠻無理，那鞭子又如何差一根頭髮絲兒的距離便揮在我臉上，愈發沒了邊兒。

我聽不下去，捂住她的嘴，&ldo;我看你將來去說書，必定賺個盆滿缽滿。&rdo;

&ldo;哪裡哪裡，小姐疼我，我還用得著賺外差嗎？&rdo;

司徒儀早已面積鬱色，聽我們階上閒話，更耐不住了：&ldo;你們說的是真是假？&rdo;

問後又自駁，&ldo;不可能啊，應娘娘並不是這樣說的……&rdo;

迢兒嘴急等不了：&ldo;哼，你是應妃的親信，自然聽她去罷！&rdo;

司徒儀繃著臉看她一眼，又轉過來看我。

我也不答話，信是不信全憑他。

過了半刻，這位小王爺低下頭，拳頭實實地握起來，聲音不辯陰晴：&ldo;他如今怎樣？&rdo;

&ldo;在養傷。&rdo;

&ldo;我要見他一面，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到時自然明白。&rdo;說罷拾階而上，有底下人攔在面前。

我的語氣愈發寡淡：&ldo;王爺，實不相瞞，今日這門我是必不能讓你進的。我這兒因收留了冠劍，恐怕閒言碎語早就不乾淨了，再迎王爺入殿，即使皇上不怪，我在這深宮也難混下去了。望王爺體諒。&rdo;

司徒儀抬頭，英朗的臉上只有不屑與不信，&ldo;娘娘說自己收留冠劍只是因為路見不平，憐貧愛弱，誰能相信？娘娘自己也說，想在這深宮生存，只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有把燙手山芋往自己懷裡揣的道理，恐怕是‐‐有、所、圖、謀。&rdo;

我不動聲色地斂睫，&ldo;王爺慎言。&rdo;

&ldo;怎麼，&rdo;少年特有的頑劣笑意，&ldo;娘娘心虛了？&rdo;

&ldo;心虛不敢當，只是覺得自己傻。&rdo;

我迎著司徒儀的目光，他既要挑釁，我索性將話說明：&ldo;論路見不平，我的確沒有那麼偉大；論有所圖謀麼……&rdo;

我笑一聲，&ldo;先後得罪了應妃娘娘和王爺您老人家，我真不曉得這能夠圖謀些什麼。說到底，我不過為求一個心安。在宮裡，做個聾子啞巴自然不錯，可如此待到死時，也不過是個糊塗鬼，白混了一遭。王爺，您老人家說是不是？&rdo;

司徒儀到底還是孩子，被我明嘲暗諷堵了一回，半惱半赧地別開臉，嘟噥著：&ldo;伶牙利齒，我不與你囉嗦，今兒見不著人，我定是‐‐&rdo;

定是怎樣還沒說完，一道猩紅的影子從折門拐來，並著一陣激泉般的明媚笑音。

我無聲而笑，鍾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