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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但是國際法上並不追究盜墓賊。&rdo;
&ldo;太便宜他了,小坂裕生過去的兩年裡偷偷販賣了不少古董,有些甚至是博物館級別的文物……&rdo;她頓了頓,想到那些珍惜的文物都是通過自己的手流向市場的,忽然覺得過去的日子裡自己無非扮演的是一個同謀的角色。
這麼一想,過去一年的時光過得簡直是浪費無比。
一陣風吹來,吹散了許多的思緒。靠近陵園的地方,她聽到了教堂里傳來的祈禱聲,背景曲是?亨德爾的《彌賽亞》?‐‐之所以認得這曲子是因為她前世曾被幾個傳教士教過幾門功課。那是十九世紀初的中國,來華傳教的外國人都信仰著基督。而所有的傳教士都會在禮拜天去教堂里當臨時的神父‐‐那時候迷茫的人可比現在多得多了,需要懺悔的人也很多。
轉過長長的林蔭花道,她看到了樹蔭掩蓋之下的殯儀館。裡面沒有開燈,窗簾都關著,四周都是黑與白裝飾著的圖案,再也看不到第三種顏色。進了電梯,下到地下一層,四周的氣氛都陰涼了起來。牆上掛著的照片都是黑白色的,木頭邊框的展示欄里寫著喪葬服務的流程。空調溫度低得像是要冰凍起來。
這種溫度適合保存屍體,不一會兒她就看到了屍體‐‐記憶中那個活潑又恣意的女子此時此刻沒了聲息。陽子的臉頰蒼白,雙眸緊閉,躺在了冰一般的冰櫃裡,被玻璃罩子好好籠罩了起來。她修長的雙手交疊在胸前,握著一束白百合花。百合花下,衣衫上破了一個血窟窿,如今已經乾涸發黑。
一瞬間沈悅很難過,原本以為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實際上她根本還是個感情用事的人,為什麼陽子起來變小了呢?她楚楚的身影躺在冰櫃裡真可憐……沈悅看了又看,覺得陽子這一張臉真是小得可憐白得可憐,以至於她都不敢認了:&ldo;她變了。&rdo;
&ldo;屍體做過了處理。&rdo;杜以澤解釋道。
沈悅牽起陽子的一隻手,忽然覺得該恨的,不該恨的,還有那些念念不忘的傷心難過都隨著她的體溫一起冰冷了下來。原來人世走一遭就這麼簡單,但是她得弄個明白,至少明白陽子到底是怎麼走的‐‐
&ldo;我以為她不會出事的。&rdo;
&ldo;姐姐,那一晚上沒有人是無辜的。&rdo;
&ldo;陽子她到底是怎麼去世的?&rdo;她轉而打量陽子襯衫上的一個血窟窿:&ldo;是警察還是小坂裕生的人開的槍?&rdo;
&ldo;沙漠之鷹號□□子彈,小坂裕生親自動的手,事後判定是誤殺。&rdo;
沈悅無言以對,良久,她才安靜地離開了這裡。
這樣……也好……或許對陽子來說也是個解脫。
接下來是去看小坂裕生的屍體。
同樣的冰櫃,玻璃罩,罩子底下的屍體垂垂老矣,一縷縷白髮散落在頭蓋骨的周圍。幾天不到的時間,這屍體的毛髮就已經全部脫落了。在這之前,她十分不相信小坂裕生死了。而現在,她看到他的腦袋是被對穿的,子彈的作用挺大,半張臉幾乎都崩了,剩下的半張臉的五官清晰可辨,活脫脫是小坂裕生。
她注視了一會兒:&ldo;希望這家殯儀館有個服務叫做挫骨揚灰。&rdo;
從前,她恨小坂裕生是因為自己被他所戕害。如今,小坂裕生的罪名多了兩條‐‐潘的一生和陽子的死。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