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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邈來不及解釋,目光焦急地在山洞裡轉了圈。
傅老師根本不在這裡。
他慌了,抓著臨時導演的衣擺:「傅老師呢,他在哪裡?導演,傅老師呢?」
山洞眾人臉色一變。
亭邈侷促地望著他們,眼神懇求。臨時導演本來就急得團團轉,現在被亭邈圍著問,也沒多想,走到山洞外迅速朝遠處指了指:「傅老師和攝影師應該、應該在前面轉角的地方,暴雨來臨前……他倆正在那裡走戲!」
「就兩個人?」亭邈臉色一驚。
臨時導演眼睛都紅了,重重地點了頭,然後慌忙解釋:「這邊根本過不去,暴雨時的瀑布太危險了,還有好幾塊石頭擋著,剛剛老孫想去接,差點栽進瀑布里。」
亭邈立刻轉身,往外跑。
「亭邈,你去哪裡——」
「嘩啦」驟雨劇降,臨時導演只看到亭邈單薄的背影,被淹沒在茫茫雨霧裡。
他心慌意亂:「快快,聯繫附近的救援機構!」
猝不及防的驟雨打亂了所有的計劃。
懸崖頂和瀑布溝的兩組劇組趕緊聯繫救援,強降雨和雷電的雙重暴擊下,山裡的每棵樹都是潛在的危險。
亭邈在雨幕里奔跑,眼睛濕漉漉的,他抬手抹了把,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混在一起,濕乎乎黏答答很不舒服。
他心裡正在怦怦地跳,密集凌亂的聲音吵著耳膜,讓他眼裡逐漸蓄積了無數的驚慌。
亭邈小心翼翼攀著滑溜溜的石塊前行,深夜看不清路,好在他運氣還行,沒有走錯栽到瀑布里,循著條隱約可查的路,往前面摸索。
眼看著狹窄的野草小路慢慢變成處寬闊的石子地,亭邈眼睛突然亮起來。
應該就是這裡了。
他瞪圓眼睛焦急在四周尋找,「傅老師,傅老師——你在哪裡?」
清亮的嗓音陡然穿破雨幕,在空寂的地面散開。
驚起了旁邊躲雨的小鳥,「咻咻」兩聲尖利的鳥鳴響起,狂扇著翅膀急促飛到被雷電霸占的高空。
亭邈被嚇到心咯噔了下。
在原地僵住停留的幾秒,雨水再次把他的臉糊了。
距離亭邈不遠處,被厚厚樹叢遮掩著的人聽到清亮嗓音的一瞬間,渾身緊繃。
他沒有回答,眼底猛地閃過一絲慌亂。
發白的嘴唇抿成條冷厲的直線,操縱著身下的輪椅,艱難地躲開亭邈。
地面全是泥巴和石子,劇組的古代版輪椅根本無法移動,他繃著臉,眼睛在黑夜裡化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暗芒。
傅英使勁推輪椅,兩隻手緊攥著輪椅把手,骨指繃得死緊,泛起無力的蒼白。
他現在這個樣子,不用看就知道多麼狼狽。
他的腿沒有知覺,感受不到傾盆的暴雨,所有冷靜自持的心理,在驟雨急促降落的一瞬間,被拋在了九霄雲外。
細細密密的雨只是淋濕了他的臉,傅英卻感覺到一股一股強烈的窒息感。
他能聽到亭邈的腳步聲,就在旁邊焦急地踩著每棵野草。可傅英突然感覺,與其這副樣子面對亭邈,還不如面對冷酷無情的暴雨。
他是個廢人。
從三年前開始,到現在還是廢人。
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慌亂感猝然占據了傅英的大腦。
他不能讓亭邈看見自己這副樣子!
傅英臉色蒼白,雙手瘋狂地轉動輪椅,想借著厚厚的樹叢躲避亭邈的視線。但地勢太艱難了,粗笨的輪椅根本無法順利在泥巴石子地面滑動。
「傅老師!」一聲驚喜的呼喚在傅英耳畔炸開。
他握著輪椅的手僵住了,慢慢地抬起頭,看看渾身濕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