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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融冬沉吟:「既如此,你去將照顧青荷的那位婆子喚來。」
趙朗一激靈,松下口氣的同時又疑惑起來:「太子妃,那婆子也算是我們府中的老人了……若您要拿她定罪,不如…不如還是算在草民頭上,否則叫父親大人知道,少不得將我一頓好罵。」
「趙朗!」趙准看著自己弟弟沒出息的勁,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只恨不能一腳踹過去。
沈融冬連同崔進他們一道被請進青荷住過的院落,兩匹馬兒也被牽去馬廄好生飼養。她遊走在青荷住過半晚的房間,摸著房間裡大小不一的各色物件,臉色始終捉摸不透。
趙朗不消片刻帶來伺候過青荷的婆子,沈融冬的手從一件汝窯瓷瓶上離開,回頭慢條斯理道:「本宮只問你一句,可曾見過那位姑娘表現出什麼不同於常人的異狀?」
婆子煞費心神地想了會,回稟道:「老奴見她在剛來的時候,時常把玩著手中一樣物件,瞧著極其稀罕。」
沈融冬追問:「怎樣的物件?」
婆子回:「好像…是個鼻煙壺,不值幾個錢。」
沈融冬臉色有所變幻,崔進壓低了聲音問:「太子妃可是有眉目了?」
她輕道:「教他們的嘴閉嚴實,切不可讓其他人得知。」
沈融冬說完朝劉裁及綠竹投以眼神,看似是要離開,落下崔進一人在這兒堵嘴。
崔進張了張口,看著他們的背影,什麼都沒說出來。
雖然心裡知道,太子妃是讓他隱瞞在這兒發生的所有事,可是太子妃好像沒有說,這需要瞞著的人,其中包不包括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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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融冬在馬車上,翻來覆去將思緒逐漸在腦子裡理清。
青荷的爹是個賭徒,以前青荷同她的娘總是會用自己的月錢去艱難接濟,可是賭性一旦上身,哪有輕易脫離掉的?就這樣,一家子像是掉進了個永遠填補不上的窟窿眼裡,後來,沈將軍替那賭徒一次性還清了所有賭債,青荷與她的娘同賭徒斷絕情分,之間再無往來聯繫。
但是她的母親在年初逝世,會想念剩餘的真正親人,也是在所難免。若逃出去不回沈府,也不回東宮,只有可能是回了自己家,照顧那個好吃懶做亦好賭成性的爹。
馬車在半道上顛簸了下,劉裁聲音響起:「太子妃,這眼下的路可不好走,儘是碎石子兒,也不知道青荷姑娘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沈融冬思緒回籠,揭起車簾,青荷的家她記憶里不甚清晰,只有幼時央著沈溫帶她和青荷來過,全因了青荷的一句帶她見識更好玩的,現下兜兜轉轉,還是找著了它。
眼前的院落實在算不上小,但是院門口連副對聯也不曾粘上,這下比起其他尋常人家的院落,平白無故少添了幾分喜慶。
沈融冬下了馬車,走進院子裡,一眼望過去,院子角落的吊井旁青荷穿著套粗布衣裳,正在冰冷的井水中浣衣,手被凍紅了大片。
她走近,青荷似乎是有所察覺,浣衣的動作停頓,抬起下巴,望見來人的第一眼愣住,口中吶吶:「小姐…」
自打她進了東宮,喊的都是太子妃,這聲當然是要更加親切,沈融冬抿下唇,眼中盛上笑意。
青荷抓著手裡衣物,眼角泛紅得如同兔子一般,含淚道:「不是奴婢不想回去找小姐,可是奴婢若回到東宮裡,只怕日後再沒有這樣的機會,奴婢想著將娘留給奴婢的念想交還給那人,順便再盡上最後一份孝道,再是回宮裡向太子殿下請罪。」
沈融冬無奈問:「你何罪之有?」
青荷愣神:「奴婢…奴婢怎麼會沒有罪?是奴婢帶壞小姐,太子殿下才會大發雷霆,要責罰奴婢……」
沈融冬本就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走過去扶起她,將聲音放柔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