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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去摸,摸出來遞給沈行在。
沈行在坐在她床邊,只看了一眼,道:「給你你便好好收著。」
蘇木一骨碌滾過去,抬起腦袋枕在他腿上,「你知道這牌子代表著什麼嗎?」
「知道,給你的聘禮。」沈行在合住她的手心,順勢包住她的手,「這些還是太少,待我正式向熹王府下聘時再添。」
「……」
蘇木雖然至今不明白這牌子究竟值多少錢,但以雲家在西北的聲勢,這塊牌子的價值定然逾越她的想像。
她哇的一聲,「我好像睡了個有錢人。」
沈行在垂眸覷她,輕笑一聲,「是,當了靖遠侯府的侯夫人,吃喝不愁,還有本侯當寶貝慣著,你可要抓緊了,不許放手。」
他說著,將她的手又抓緊了些。
***
永昭五年,正月廿九日,西夏以一隊士兵於北豊、西夏兩國交界處失蹤為由,向北豊宣戰。
此時距鴻谷關一役,已經七年。
蘇木沒有跟著雲家人一起去月城,她等著送沈行在出征。
城門一隔,她與賀夫人,賀小姐,還有賀夫人的兒媳站在一起。城門之外,大軍靜候,朔甲凜凜,戰旗獵獵。
十三城的百姓,可以不知北豊如今的皇帝姓甚名誰,卻明白誰才是他們的守護神。
賀夫人與少夫人早已不是第一次送丈夫出征,即便每一次皆是生死未明,卻從未將擔憂露出一絲半毫。
此次出征,賀將軍是主帥,沈行在與關雲南皆是副將。
吉柳兒亦站在送行之列,見人披堅執銳而來,看向蘇木一路追隨的目光,「你當真就不再勸他留下了?」
他們二人甚至沒有夫妻名分,一如她與她的未婚夫,此去便是一別生死,她已經嘗試過天人兩隔,再不願見此情形。
沈行在身披銀甲,向光而行,眉眼一脫蘇木熟悉的散漫與慵懶,一手執韁繩,高頭大馬之上,銀槍似流星,紅纓如殷血。
蘇木看著他,隔著鼎沸人聲與他遙遙相望,道:「他又不只是我的沈行在,他還是沈將軍的兒子,忠烈之後。他心尖上三寸存著滾燙的血,永遠為戰場而沸。」
吉柳兒一愣,望著不遠處對著蘇木招手的人,良久,忽然彎了彎唇。
蘇木看左右送家人出征的女眷皆在與自己的丈夫、兄弟、兒子說話,也跟著走到沈行在面前。
沈行在翻身下馬,銀槍扔給郭宮,望著她笑,接著將人擁入懷中。
隔著冰涼堅硬的盔甲,蘇木聽見他穩健的心跳。
他附在她耳邊,「你方才與吉柳兒說的話,有一點錯了。」
喧鬧人聲中,他只聽得見她的聲音,聽見她與吉柳兒說的話。有一點,她還是以為錯了,「我心尖三寸上護著的,是你。」
蘇木目光一閃,仰頭看著他。
聽他繼續道:「西北十三城的永夜天,禹郡終南山的夢影間,你可喜歡?」
「喜歡。」
「好,我為你守下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淺顯的笑意。
西北十三城的永夜天,禹郡終南山的夢影間,你歡喜的,我為你守。北豊萬萬頃的天光,一寸也不讓。
喝過壯行酒,再唱出征詞。號角聲響,渾厚沉重的角聲漫過十三永夜天,隨著城門大開,大軍浩浩蕩蕩,直面漫天的黃沙風霜。
北豊成國百年,這一條路,來來往往,有過無數英雄。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木木和小侯爺能明白,第一次是不可能懷孕的
第101章 月城
永昭五年, 二月初一,蘇木與賀家人一起退至月城。隨行的還有董仲寧與吉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