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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怕爾停了步,氣喘吁吁地指著一個門口說:&ldo;就是這兒?&rdo;
&ldo;我想就是這裡,倒數過來第二個門,他是從這兒進去的。&rdo;
勒伯爾走進門去,瓦爾雷跟在後面。他想,在這樣緊張的時刻,他還要發脾氣,一定是受到上級的申斥了。好吧,如果那些大官兒們要申斥我這個小兵,那麼我會說,都是因為我沒有讓這個小老頭兒過來,惹惱他了。
當他進門後,看見小老頭正在推動會客間的房門。
&ldo;門房到那兒去了?&rdo;他叫道。
&ldo;我也不知道,先生。&rdo;
這時,這個小老頭已經用胳膊肘撞碎了門上的毛玻璃,伸手進去,把門打開。他沖了進去,叫道:&ldo;跟我來!&rdo;
&ldo;好吧,來就來,&rdo;瓦爾雷想,&ldo;你一定是發了瘋了。&rdo;
他看見那個矮小的偵探正在檢查水槽下面,越過他的肩膀,看見地板上躺著一個老太太,手腳被捆住,不省人事。
&ldo;見鬼!&rdo;突然間他意識到那個小老頭並不是在瞎胡鬧。他可能是一位警察局長,他們是在追捕一個罪犯。這本來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事到臨頭,他卻感到不如安穩地待在營房裡了。
&ldo;上頂層!&rdo;小老頭大喊了一聲,飛步上了樓梯,其速度之快,讓瓦爾雷吃了一驚。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跟在後面,一面取下了肩上的衝鋒鎗。
法國總統走到站在排頭的那一個退伍軍人面前,稍稍彎下身子聽部長介紹他的名字和他在十九年前的那一天所立下的功勳。部長介紹完畢後,總統低頭看看那個退伍軍人,然後轉向捧著托墊的官員,拿起勳章。當樂隊輕快地奏起《馬賽進行曲》時,身材高大的總統把勳章別在他面前的老人高高挺起的胸脯上,然後他退後一步,他們相對敬禮。
在六層樓上,130米之外,豺狼緊緊抓住步槍;眯起眼睛湊在瞄準器上。他相當清楚地看見他的五官:隱藏在法國軍帽帽檐陰影下的眉毛,眯縫著的眼睛,還有那個鷹鉤大鼻子。他看見舉起敬禮的手離開了帽檐,瞄準線的交叉點正對著暴露在外的太陽穴時,便輕輕地扣動了扳機……&ldo;
一瞬間他再看著廣場,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子彈出膛的當兒,法國總統的頭突然出乎意料地向前探過去,正在莊重地吻著他面前接受勳章的人的面頰。由於總統的身材要高出對方一英尺有餘,因此,他必須彎下身去才能用這個通常只在法國風行的禮節去親吻那個老兵。可這完全不符合盎格魯撒克遜人的習慣。
後來才知道,這粒子彈是在離總統帽後一英寸遠的地方飛過去的。至於總統是否聽見子彈的呼嘯聲,則不得而知了。陪伴著總統的部長和外交官員都說沒聽見,50米以外的人就更聽不見了。
彈頭鑽進廣場上被太陽曬軟了的柏油馬路上,在一英寸多深的地方炸開,沒有造成任何損害。樂隊還在繼續奏樂,總統在祝賀了第一個人以後,直起身來走到第二個人面前。
豺狼在他的槍後面輕聲地咒罵著。在他畢生的經歷中,向150米以內的目標射擊,還從未失誤過。好在時間還來得及。他慢慢地平靜下來,打開槍栓,把彈殼退出來,又從桌上拿起了第二枚子彈裝了進去。
克勞德&iddot;勒伯爾一口氣跑上六樓,只覺得他的心就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了。面向大街的有兩扇門,他正在猶豫著究竟是在那個房間裡,從一扇門裡傳出輕輕的但又是如此清晰的&ldo;撲&rdo;一聲。勒伯爾急忙用手指著這扇門命令道:&ldo;開槍打掉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