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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導遊說自由活動,進了院子,大家各自散開,挑自己感興趣的參觀。
手指從褐木桌角劃到另一頭,灰塵一指厚,卜心慈朝手指上一吹。
細塵在老院子陽光里飛揚溢散。
「這……是時光的黃金啊。」
約西被她小學水平的措辭噁心得渾身一顫,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往趙牧貞那邊去。
他手上一串老的黃銅鑰匙,每開一扇門,都像在用窮舉法,一一試過。
彭維州越看越驚問:「鍾雀樓這帶的四合院?我真沒想到你說的四合院是在這裡的,我靠,這樹少說得有兩個我大了吧,狀元,你爸以前做的什麼大買賣,在這兒開工作室?」
「玉器,他不做買賣,搭夥給幾個朋友開的。」
所以那幾個叔叔如今都對趙牧貞很照顧,聽說趙牧貞想把這房子打掃出來,都紛紛說要幫忙,被趙牧貞委婉拒絕了。
推開門,門框有積灰飄出來。
趙牧貞眼疾手快把約西往後攬了一把,約西退一步,後肩撞進他心口,被他妥當地護著。
「小心嗆。」
約西眉間一蹙,咳一聲。
他像是生怕她沾了一星半點的灰,微折著頸,朝她臉上吹氣:「嗆到了麼?」
約西笑著搖搖頭,眼底漾著春日梨花樹縫裡流泄的光亮:「騙你的。」
他擰一下約西的臉。
約西笑著推他,說他剛剛開門手髒死了,不給他碰,兩手背在身後,像領導視察一樣從檐下走過。
「你小時候住哪一間啊?」
他住榆平胡同的時候非常小,還和爸媽住,約西聽了,折回他面前,像他剛剛擰自己那樣,也疼惜地擰他一下,調戲似的說:「一個人住害怕呀?那以後姐姐陪你,姐姐來保護你啊。」
他知道約西哪裡怕癢,挑她腰掐了一下,約西朝旁邊倒,扭著纖細的腰肢,差點叫出來,剛剛裝出來的姐姐架子一瞬間繃不住了。
左躲右讓,他每一次都准,約西笑個不停,推也推不開,忽的就跟他算起帳來。
「別,別,趙牧貞,你真的變了!你把我的單純大男孩換給我!」
他抱著約西,兩人跟連體嬰似的走到下一道門口。
趙牧貞說:「我沒變。」
「就是變了!以前在常蕪鎮我親你,你手足無措,現在我親你,你上下其手!大離譜,還說沒變,你現在還會撓我癢!」
他沒說話,一大串鑰匙被翻出清脆的金屬碰擦聲,約西用手肘戳戳他肚子:「被我說中了吧?心虛了吧?」
他記性好,剛剛試過幾把,按匙孔和鎖型將一串鑰匙分類出來,這次很快就把門打開了。
門沒推,繼續往前走。
趙牧貞說:「沒心虛,那時候不確定你喜不喜歡我,可我一直都喜歡你,是你的態度在決定我。」
他永遠都是這樣,一本正經,把甜話夾在尋常的解釋里,尋常地講出來,例如剛剛那句「可我一直都喜歡你」,稀鬆平常的語調,好像他喜歡她,是最無可厚非的常態。
這一點都不尋常。
春光融融仿佛照進心裡,約西和這棵梨樹一樣,在春光乍泄里盛開,自由舒展,花枝爛漫。
明明一臉開心擋不住,她偏偏要裝一副嚴苛態度,傲嬌輕哼說:「可別把恃寵而嬌說的這麼好聽吧!」
她以為自己甩出話就是贏了,往前去。
沒走出幾步,趙牧貞忽的一把將她拽回來,低著頭,在約西耳邊用帶著一點低低的氣音說話。
約西覺得他在笑。
「說什麼?恃寵而驕,你寵的?」
約西轉過頭,他果然眉眼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