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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兩人半晌無言一片沉寂,屋外的雨卻噼里啪啦似密箭一樣飛she下來。
雨聲沉沉,天極低,低得仿佛快要墜落,暗雲層層壓得人胸中憋悶透不過氣來。雨也下得極大,一根一根密密匝匝,在天地之間織成一道簾幕。雨落在屋頂上,順著瓦fèng滾下來,打著檐前花糙樹木,颯颯之聲不絕。屋裡並未上燈,桌椅家具和周圍暗影融在一起,昏黑的一團,只窗前透出些些微光,映出窗下坐著一個人。
趙珩豐回到家裡,一言不發在窗前交椅上直坐到現在。屋外雨聲一陣緊過一陣,寒濕之氣自窗口灌進來,撲在面上,他只未覺般一動不動。眼中失了神采,空洞茫然,腦子裡卻渾渾噩噩兀自紊亂繁雜‐‐她原就是不可得的人,慢說已有婚約,當日聽說她父母雙亡無依無靠,便知道父親母親慮著門第身份絕不會答應。這些時日以來自己強掙著拋下她,不去想起,要自己忘記,可越是這樣越不能忘,那面容目光,娉婷身影止不住的往心裡鑽,鑽到心中更深處,磨也磨不去。
這會子忽然遇見,自己想著,難道是命中注定?心中最黑暗處閃出奇異的亮光,將天地之間乍然照亮,可誰能料得到,如今的她,早不是上元佳節燈影焰光下遇見的那個她。她要去應試!才剛的亮光便如閃電一樣,瞬間就暗下去‐‐女扮男裝,單這一樣已是死罪!他的心悚然一動,象被人緊緊握著一樣,全身血液都凝住了,只覺得冷‐‐不!他不能!他不能讓她去死!他得不到她,可他也斷不能看著她去死!他緊緊閉上眼睛,牙齒上下死命咬住,咬得牙根陣陣發酸,半晌才緩緩仰起頭,一線氣息從鼻腔里呼出來‐‐他不能看著她去送死,可是,他能拿她怎麼樣?她哪裡聽得進他的話?她這是欺君大罪,稍有行差踏錯便命在旦夕,可是他卻幫不了她,他徒有一腔心血,他幫不了她。
雨聲細密,蘇顏華回到&ldo;不亦樂&rdo;,大門上早有小廝撐著油傘迎出來,雖然一路小心護著,仍將她右肩衣衫浸得透濕。
一時走至內院,寧寰穿著寶藍色倭緞團福束腰袍衫,腰裡繫著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負手立在正房與東廂房相接的窩角廊下面賞雨。
外面雨正綿綿,檐上的雨滴滾落下來,連綴成數道白光閃閃的水線。檐下本種著幾叢芭蕉,雨點打在蕉葉上面,碎成無數珍珠,蕉葉被雨水一洗,發出綠潤涔涔的光,晶瑩剔透,仿若翡翠一樣。他這日頭上並沒有戴著軟帽,只用一根純白色犀角簪將頭髮在正中挽成一髻,蕉葉上的光反she過來,映出烏黑髮線下一張面孔清逸俊朗英氣勃勃。
蘇顏華無聲走至寧寰身側,他卻渾然不覺,只緩緩將右手伸在檐下,接住落下的雨滴,他面上本氤氳著稀薄的笑意,此時笑意在臉上慢慢暈開來,染到蘇顏華臉上,她只不自覺。見他動作十分有趣,蘇顏華不禁也低頭將手伸至檐下,那雨滴在手心裡,匯成透明清亮的一捧,又順著指fèng無聲滴落。
兩人立了半晌,寧寰方轉臉朝她看過來,目光中一片溫暖柔和,看得她心裡砰的一動。只見他眸子裡靈光一閃,孩子氣的把頭一歪道:&ldo;你笑什麼?&rdo;蘇顏華驀地一驚,下意識伸手在臉上一摸,唇角飛揚可不是在笑嗎?見他面上似有得色,蘇顏華心中微覺不服,便揚起臉來重又對他皎然一笑道:&ldo;那你又笑什麼?&rdo;寧寰沒想到她竟如此急智,稍怔了一下便緩緩轉過臉去,望著雨濛濛的天際道:&ldo;自古春雨貴如油,今兒個這一場大雨,田上的農家總算可以寬一寬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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