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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就恨吧。那怎麼辦呢。反正她能恨他一輩子的事情也不止這一件。陸知遠自顧自捧著自己的杯子喝水。
這場鬧劇最終因宋衍的到來而結束。
那是一個十分炎熱的下午,即使別墅在山頂的綠蔭下仍然覺得悶熱。
沈輕程受不了這樣的暑氣,和陸知遠又吵完一架之後只覺心慌氣短,被他灌了一碗綠豆湯下去趕到臥室里午睡。
陸知遠則靠在書房的椅子上琢磨著怎麼繼續和薛家打官司。他們居然趁火打劫自己,差一點就進了他們的圈套。
這樣的氣怎麼能忍。只要她回來了,他就沒什麼可怕的。這個仇必須要報。
正尋思著,書房的玻璃窗發出一聲巨響碎裂,竟生生翻進一個人來。
是宋衍。
陸知遠到底也不是個武將,沒什麼察覺。宋衍又長於此道,於是他帶人悄無聲息地放倒了門口的保鏢,一進來就用槍指向了陸知遠的腦袋。
他自從落地香港之後,尚未入境就一路被各種仇家追殺。若是一家兩家尚且正常,但那些人卻都像知道他要回國一樣,對他要去的地方了如指掌。
以至於追得他差點丟了性命,左臂實實在在中了一槍,又在水裡潛了整整兩天兩夜。
他意識到這樣不是辦法,是有人故意借走貨線路的事情誘他回來,然後把他的行程透露給了各路仇家。
能幹出這樣陰毒事情來的人只有陸知遠。所以他轉了路線,直奔這裡而來。
陸知遠面對他的槍口竟然沒什麼反應,依舊悠然坐著。
「你看這事兒整的,我可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山上那個正用狙擊槍瞄準你的人是我僱傭的合法保鏢,人家甚至還會幫我報警呢。」他戲謔地笑。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事情上,連宋衍都顯得比他講道理的多。「把沈輕程叫來,讓她自己決定。」
宋衍直視著他,眼中竟有著少年人的倔強。
陸知遠望著他。他已經很久沒有仔細看過這位多年老友。他想看看為什麼沈輕程會說出來那一句,不能殺了宋衍。
明明針鋒相對他絲毫未落下風,此時卻無端端生出一種自卑來。只因為沈輕程要他。
眼前的這個人,一身衣服早因為逃亡而泥濘不堪,襯衫扣子開著,袖子也挽到手肘,左臂上帶著傷,有血透過繃帶滲出來。
但他卻沒有半分退讓,明明差不多的年紀,他卻像一個少年將軍,意氣風發,金戈鐵馬。渾身的挺拔志氣,自有咄咄逼人之處。
陸知遠望著他微微眯起眼睛。他是知道自己的。沉鬱腹黑,面上波瀾不驚,滿腹陰謀詭計,在昭昭如日月的人面前,自然不自覺矮了一頭。
沈輕程,是因為這樣嗎?因為這樣,所以你要回去和他在一起?
這樣想著,他越發恨了起來,手慢慢狀若無意地滑向桌角的水杯。
摔杯為號,這是他和狙擊手之間的暗號。
他要眼前的這個人死。
居然敢碰沈輕程。天底下居然還有其他人敢碰沈輕程。他只可惜一槍打死他過於簡單。
他的手剛剛碰到杯子,書房的門卻被突然打開,沈輕程帶著門外的空氣一起沖了進來。
「陸知遠!」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到眼前這一幕立即叫他。
沈輕程一覺醒來沒有看到窗外庭院裡的保鏢,心中陡然一驚,急忙衝上來找他。
陸知遠是不會把保鏢撤走的,所以她第一反應是陸知遠出事了。
沒想到開門竟看到宋衍拿槍指著他。
宋衍也看著突然衝進來的她。
他甚少見到這樣的沈輕程。披頭散髮,睡眼惺忪,穿著揉皺的家居服,一進門就對著陸知遠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