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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噎得蘇氏久久無話可對,半晌,她收回手,將臉貼近了門的縫隙,目光凝視沈驚晚清麗的臉龐,沖沈驚晚哀求一般道:「你去拿回那婚書,不要叫你爹爹不高興,好嗎?」
沈驚晚愣了片刻,眼中愕然,忽而縮了回去,不肯再看蘇氏一眼,背對著蘇氏道:「桓公曾問殷侯:『卿何如我』」
「殷云:『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
「母親,我也周旋久 」
她不是回,寧作我。
而是:周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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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侯悄悄托家丁去沈府打探情況,得知沈驚晚在祠堂一直跪著。
又不知究竟是不是沈驚晚聽去了什麼風言風語,不好前去問話,只能替謝彥辭瞞著上次河燈失約一事。
天方初亮就叫謝彥辭去沈府。
謝彥辭不為所動,十分沉得住氣,滾邊祥雲紋的衣袍隨著他寫字的動作微微涌動,銀光閃爍的暗紋仿佛活了起來。
清晨熹微中,他坐的筆挺如松,形態端方,清貴無雙。
他偏是沉默,不為所動,更惹的謝老侯覺得自己被輕蔑。
「你前面的錯事我們現在不提,你趕緊去沈家,趁著事情還未成定局,莫要辜負了沈家小二。」
謝老侯的語氣稍稍軟了幾分。
謝彥辭忽然抬頭看向謝老候,鼻腔兜兜轉轉浮出一抹輕蔑笑意:「錯事?我現在再去挽留,你怎知就不是辜負?」
一句話,噎得謝老侯半晌沒言語。
似乎觸動了他心裡某根難以啟齒的刺,他嘴角抽搐幾分,半晌轉身。
走到門邊時,忽然把住門,冷聲道:「你不去也罷,衛國公的脾性你知道,恐怕驚晚要跪到死。」
一滴碩大的墨汁順著筆鋒,啪嗒一聲,砸在才寫好的「靜」上,半邊暈成了「爭」。
他冷笑一聲:「與我何干?」
謝侯怒極,當即轉身,卻在看到謝彥辭那副散漫的模樣時丟下一句:「她自始至終都沒怪你一句,你當真一點也不愧疚?你母親,……」
突地一頓,什麼也沒說,就那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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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國公府廳堂內。
「官家連日奔波,很是辛勞,阿奴特意親自下廚做了奶白濃稠的魚湯,替官家盛一碗。」蘇氏刻意藏了平日的性子,說話做事斂了許多,垂著眼眸非要替衛國公盛湯。
沈延遠正在喝湯,一口湯險些沒噴出來,要不是咽的及時。他端著碗不敢放下。
今日的阿娘有些嚇人。
那一聲嬌怯怯的語氣惹的衛國公虎軀一震,平日最是得體的蘇氏,今日怎麼中邪了一般?
他按住蘇氏的手,狐疑的掃了她一眼,見她還紅了臉,更覺不對。
「你放下,放下,叫他們盛就行。」
蘇氏平日雖然性子溫和,卻很少有這等嫵媚動人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端莊典雅,他明白蘇氏什麼意思。
蘇氏執意要替他盛湯,邊盛邊笑,牙齒露的不多不少:「官家快嘗嘗,咸了淡了,日後我也好有個度。」
搪塞不掉,衛國公喝的那叫一個如坐針氈,囫圇嘗了兩口就放下碗筷,道:「我吃飯畢。」
蘇氏笑的更是怯怯,伸手嬌嬌的錘了衛國公胸口一拳:「我,阿奴做的不好喝?」
衛國公起了層雞皮疙瘩,直接了當戳穿了蘇氏:「你也別跟我演這套把戲,年紀大了,讓人看著笑話。」
既如此,蘇氏也就收了那副模樣,她自己汗毛已經全部立起來了。
笑著替自己盛了一碗魚湯,並不急著動筷:「既然官家叫我打開天窗說亮話,那麼我也就不裝模作樣了,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晚兒還在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