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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嶺道長拿著燈,心想,「萬一小丫頭脫不了身,我是救她還是不救?」不救,這丫頭被淹死後,說不定就能用燈收了她。可……滿打滿算,這小丫頭最多不會超過十六歲,自己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水鬼溺死在水裡。
突然,水裡有火光一閃而沒,與此同時發出聲悽厲的鬼叫聲,那聲音只叫了半句便戛然而止。
雪嶺道長定睛看去,只見聶然的掌心泛著綠幽幽的宛若鬼火般的微弱火焰,那火焰雖弱,卻是極為霸道,鬼沾上一點,立即被燒得灰飛煙滅。圍住聶然的幾隻鬼,連逃都沒來得及,便被聶然反抓住燒沒了。
聶然宛若一隻大蛤蟆般蹬腿揮臂,游上水面,換了口氣,便朝著對岸的狗洞游去。
雪嶺道長從袋子裡取出根套著鉤子的繩索,將它甩到洞頂上扣住,自己再拽著繩,輕輕鬆鬆地盪過去,還順便拿在水裡游的聶然掂了下腳,輕輕鬆鬆地落到狗洞口處。
她收了繩索,將燈藏在身後用手握住,待聶然剛游到岸邊,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勢將燈貼在聶然的額頭上,輕喝一聲:「收!」她這一聲,配合丹田真氣吼出,餘波將湖面的水都震起一圈漣漪。直接面對她的聶然更是首當其衝,道行稍微低點,必然會心神震盪、魂魄不穩,利於自己把聶然收了。
聶然游向狗洞,見雪嶺道長戴在頭上的探照燈照來,還以為這女道長良心突現給自己照亮呢,結果剛到岸邊,就被燈咣地砸到額頭上,跟著一聲「收」如同誰在自己耳邊放了個巨響的超大號鞭炮,耳朵震得嗡嗡作響,眼前一花,仰向水中,緊跟著又被女道長提住衣服拖上岸。
聶然心想:「你搞啥子名堂?」額頭正中間又被重重地砸了下,鑽心撓肺的疼。她怒從心起,一把搶過女道士手裡的燈,扔到了水潭裡,大罵,「你有病啊!天天拿燈砸我腦殼,都砸出包來了!我得罪你啦?我哪兒得罪你啦?」
雪嶺道長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被聶然扔出去的燈,卻落了個空,眼睜睜地看著那燈沉入深潭。
這麼深的水,想把燈撈出來,只能帶著潛水設備下去,可進來的洞那麼窄,潛水設備都不好帶。這裡的陰氣這麼重,水底下還有沒有什麼鬼東西都難說。這燈扔下去容易,想撈起來,難!
雪嶺道長氣不打一處來,問聶然:「你知不知道你扔掉的是什麼燈?」
要不是不想這裡再多一隻淹死鬼,聶然真想一腳把這女道士踹下去。她捂著被砸出包的額頭,陰陽怪氣地說:「哎喲,你還知道那是燈啊,我還以為你拿的是錘子呢。」
雪嶺道長對著活蹦亂跳中氣十足半點不顯氣虛的聶然,深深地無奈了。
聶然懶得理雪嶺道長,從她的身側擠過去,繼續往裡爬。
冬天冷,穿得厚,聶然的衣服里吸滿了水,穿在身上又冷又重,嘩啦啦地往下淌著水。
聶然只能擠在洞口處,先把衣服脫下來,將水擰了,再把濕衣服又穿回去。
雪嶺道長在潮濕的地洞裡爬了一路,衣服也沒幹到哪裡去,且她的體質跟聶然自是沒得比的,這會兒停下來,也覺得渾身都冷,還餓。她從挎包中摸出士力架撕開包裝袋便嚼了起來。
聶然斜睨眼雪嶺道長,輕哧一聲,心說:「當誰沒有吃的!」伸手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包剛開封的瓜子,倒出半袋水,至於瓜子……她扭頭朝水潭望去,發現瓜子全飄到了水潭。她又去掏褲兜,摸到兩顆被水泡得不成樣子的糖。聶然沮喪地把糖扔進了水潭。
她本來不餓的,結果旁邊有個吃東西的,突然一下子餓了。
雪嶺道長摸出包牛肉乾遞給聶然。
聶然扭過頭去,重重地「哼」了聲,說:「我是個有骨氣的人,不吃敵人的東西。」
雪嶺道長說:「賠罪,把你的額頭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