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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姜同才轉回身。
「沒什麼,」他微笑道,「無足輕重的人而已,只會帶來點小麻煩。」
沒等紀琅問什麼,他又說道:「倒是祝祭要用到的東西,可以開始準備了。今天先確定好舉行祝祭的地方,日後布置會方便許多。」
紀琅點點頭。
這幾天下來他已經看出,姜同想要的不僅是桑田,還有一場與雲夢澤有關的大祝祭。
雲夢澤的靈氣充裕,無論這場祝祭是為了什麼,效果都註定不會差。
「可惜東西還差一些,」姜同說,「這裡不比楚國,交通不便,無論是蓍草、龜甲還是布帛都難以找尋。其他人不是巫官,行事多有疏漏,這陣子還要多勞煩你了。」
紀琅微微低頭:「公子客氣了,不過是我應該做的。」
姜同露出一個淺笑,隨著反噬的加重,他身子越來越差,只有在說起巫術和祝祭的時候臉上能顯出些光輝。
他在巫術上造詣深厚,作為楚國巫官,紀琅內心對此不可抑制地有敬畏之情。也深知如果楚國未來的巫術能更上一層樓,必定會有姜同的一份功勞。
「公子,還有一事,」紀琅說,「來的時候誰也沒料到要在這裡舉行祝祭,帶來的法器恐怕不夠。」
姜同應了一聲,和紀琅一起向雲夢澤外湖湖堤走去:「法器雖然重要,但並不是必須,有幾種方式能夠彌補,你看看哪種更容易達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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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隴村北,月朗星稀。
周天沒有提燈,敲開了村長家的門。
不是他自己要來的。
大隴村的村長有一把雪白的鬍子,手上因為早些湖捕魚,皸裂出深深的紋路。
他白天的時候托人給周天帶了話。
雲夢澤的擺渡人,很多漁民從小就聽著這個故事長大,偶爾有漁民在靠近內湖的地方看見他,也曾有人碰到他秋冬來集市採買,但真正敢說自己了解這位擺渡人、敢和他主動搭話的,在雲夢澤周圍的村子中寥寥無幾。
他在絕大多數人心中,更趨近於會救起溺水兒童、能呼風喚雨的水神形象,是傳承千年、從未改變的雲夢澤主人。
只有那幾位德高望重的村長,才會邀請他來家中做客,以及遇到大事時詢問他的意見。
大隴村的村長弓著背將周天迎進門,將將坐穩點了燭火,便問周天:「雲夢澤是不是要有難了?」
他年事已高,平時最愛的是坐在門口的石墩子上曬太陽,此刻卻難得撐起了眼皮,顯出濃濃的憂慮。
周天一挑眉,等著他說話。
老村長猶豫了一下:「前些天有兩個楚國來的貴公子……他們帶了衛兵,據說還在附近村子收購牛羊和各種物資。」
說著說著,他露出點惶恐:「我雖然沒離開過雲夢澤,但多多少少知道點東西,如果我沒有猜錯,楚國人的祝祭就需要這些……」
楚國的祝祭的確需要這些,老村長的擔憂則在另一個方面。
「你擔心楚國想把雲夢澤收入囊中?」周天問。
老村長本來就多有皺紋的臉一下子繃得嚴肅:「楚越兩國歷來相爭,雲夢澤托著山水的福才能獨善其身。如果楚越中的任何一個打雲夢澤的主意……」
周天輕輕搖了搖頭。
「怎麼?」老村長問。
周天:「恐怕更嚴重。」
「更嚴重?」老村長突然覺得心悸,「還能怎麼樣?」
「如果他們想把雲夢澤收入囊中,大可直接出兵,」周天面無表情,看著燭火說出自己的猜測,「現在只來了兩個楚國貴族,卻想舉行祝祭,恐怕打的是雲夢澤本身的主意。」
「雲夢澤本身?」老村長到底對這方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