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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驟然睜大雙眼。
治療結束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給她多少反應的時間,門外的侍從已經叫來了看守她的衛兵。而姜同只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門。
那目光像憐憫,又像在看一個沒什麼利用價值的東西。
出了耳室,姜同毫不猶豫地進了書房,他目光沒有多少波動,落座後將目光轉向一直跟在身後的貼身侍從。
「桑田的事辦不成了,」他說,「目前穩住紀琅就行,記得看好她,別把消息漏出去。」
侍從低聲諾了,謙恭地退出去。
等侍從合上書房的門,房間裡的暖爐燒熱了,姜同才起身褪去外袍,緩緩挺起袖子,盯著胳膊上青黑色的大片瘢痕。
過了半晌,他才像想起了什麼,從抽屜里翻出一盒金銀蠶的粉末,拿起一支筆蘸了在小臂上畫出繁複的巫紋。
筆尖所到之處,薄而浮腫皮膚竟開始滲出黑色的污血與膿水,順著胳膊流到桌子上,一片觸目驚心。
姜同卻沒有因為這觸目驚心的景象而停止,他繼續完成了巫紋,看著它逐漸與自己的肌膚融為一體。
而原先呈現青黑色的皮膚,竟迅速淡化變白,不多時就與普通皮膚無異,只因為長久缺少陽光而略顯蒼白。
姜同這才靠到椅背上,長吁一口氣。
他不是個傻子,也不喜歡冒險和賭博。自從被大司巫發現人牲祭祀的事情後,他便再沒用過人牲,自然不會遭受祭祀的反噬。
之所以裝成這個樣子,不過是試探桑田的態度。
無論通過什麼辦法,如果能夠說動桑田幫自己醫治,那麼人牲祭祀的事情就還能做下去;否則便另尋他法,桑田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不過……還得安撫紀琅。
姜同沉下目光思忖著。
紀琅天資不錯,當大司巫雖有些勉強,卻不是不行。
他沒有背景,當年巫官署怕他擋了幾個同期孩子的路,把他調出楚都去當行巫,如此幾年下來反而積攢了不少資歷,在百姓之間的風評也非常好。
姜同不能自己當大司巫,在巫官署必須得有布置。
因為前任大司巫的死,桑田必然不可能向著他。剩下那兩個有希望升任大司巫的,明面上向著楚王,實際上都是老二的人。
而紀琅好就好在他這幾年遠離楚都,京中沒有人脈,想出頭只能依靠支持他的姜同。
並且紀琅這個人重感情,姜同想道。
現在不能動桑田,否則紀琅必定不能接受。只需要讓桑田逐漸淡出他的視野,至於之後是發生「意外」還是根據需要再拿出來用,就都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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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和姜同的對話後,桑田就一直被軟禁在西廂房。
不同於以往,這幾日無論是姜同還是紀琅,都沒有來過。
對桑田來說,這不是個好消息。
除了送飯的侍從和門口的守衛,她再見不到其他人,也無從了解外界的消息。
留給她的唯有一個小小的窗口,透過它可以看到屋外樹木垂下的綠葉。
窗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同樣有守衛。
一個人待著很無聊,桑田大多數時間把自己蜷在床上,控制不住地想東想西。
幾天前姜同最後的那個眼神不是什麼好徵兆,簡直就像已經給她判了死刑,卻只是把她又關了起來,沒有動她。
也許是因為紀琅……
周天被姜同下了毒,不知道他的風信堇發作沒有……
也許姜同手裡真的有風信堇的解藥,但如果他在圖謀雲夢澤,十有八九是真的想殺了周天,與自己同意與否沒有多大關係。
幾天前根本只是一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