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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走出學校,已經六點多,天色昏暗,沒有夕陽的黃昏總是來得無精打采,仿佛白晝耗盡了所有能量,以至於隨後的黃昏只能昏昏欲睡。
學校出口林蔭道兩旁的法國梧桐樹又重新披上綠色,此時在漸暗的天光中,看起來耷頭耷腦的。再過一個月,這些翠綠色的大樹就會生出沒完沒了無孔不入的梧桐絮,淹沒整條街,甚至飄到我們想不到的地方。每到那時候,出門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酷刑,我不知道別的城市是不是也是這樣,但在c市,走到哪裡都打噴嚏是屢見不鮮的情景。
肚子咕咕叫起來,我加快步子,往前走。這條林蔭道不算長,很快我就走到盡頭。那裡停著一輛銀色保時捷跑車,很打眼,我曾經有一段時間研究過車子,對這類常見標誌並不陌生。
走在鋪著長方形紅色荷蘭磚的人行道上,我想著晚上吃點什麼好,忽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中規中矩像是在敷衍什麼人的‐‐&ldo;酒媚&rdo;。
我轉頭看去,不久前才偶然碰到的人此刻正站在那輛讓人眼羨的跑車車門前,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那眼神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他已經這樣看了我很久……
我不敢相信地眨眼:&ldo;你怎麼在這裡?&rdo;
他沒有回答,而是繞到另一邊,打開駕駛位的車門,用命令的口吻說:&ldo;上車!&rdo;
我用餘光打量專心開車的男人,心裡什麼感覺都有,卻說不出具體的感觸。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聽話,我明明可以拒絕的,不是嗎?我為什麼一次次給自己找罪受呢?或許不懂拒絕的人,痛苦總是要比別人多一些。
坐在沒有任何顛簸感的車廂內,我完全沒有心情去感受它帶給我的舒適。我回想自酒舒離婚後發生的一些事,突然發現,短短兩周內,加上剛才在學校廣場上的那一面,我和郁臨深統共遇見了五次,這個頻率似乎高的有點嚇人,不符合常規……
&ldo;想吃什麼?&rdo;
&ldo;嗯……&rdo;我發現很多事情都變得詭異,我和郁臨深一起吃晚飯?這太聳人聽聞了,&rdo;那個,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吃飯就算了,有事說事吧。&rdo;
前方是紅燈,車子緩緩停下,郁臨深側頭看著我,嘴角似乎是揚起的:&ldo;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只是想為上次的事情和你道個歉。當時我和你說話,口氣不該那麼差的。&rdo;
&ldo;啊,那件事啊,沒關係的,&rdo;我尷尬地笑了笑,&ldo;我能理解你。&rdo;
&ldo;你能理解我?&rdo;他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感興趣。
一束車燈從他的臉上掠過,那一瞬間,他眼睛裡柔軟的笑意刺疼我的眼睛,我偏過頭,看著窗外,使勁眨眼,減輕那種讓人想流淚的針刺感,然後轉頭平靜地說:&ldo;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不會好過。&rdo;
他點頭,應該是同意了我的說法。
紅燈過去,車子重新駛入繁華的車流中,這段莫名其妙的對話就此結束,我多想不管不顧拉開車門離開這個狹小的空間,但在請我吃飯用以道歉這件事上,郁臨深表現地很強勢,當車子停下,他紳士地替我打開車門,護著我的頭,叫我下車時,我知道,我又錯過一次說&ldo;不&rdo;的機會。
郁臨深帶我吃的是泰國菜,我的大腦一直陷在雲裡霧裡,根本搞不清狀況。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他一起吃晚餐,還有,他不是去接那個男孩的嗎?為什麼又突然出現在學校門口?難道他是特地等在那裡的?就是為了向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