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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家的老夫人病得那樣重,這裡的菩薩都可以保佑她康復,季安真心實意地相信這裡的菩薩靈驗,覺得只要他誠心來求菩薩,那菩薩一定也可以保佑他家少爺。
掃地僧人給他讓開路,季安看著寺院朱紅的大門,虔誠又敬重地跪了下去。
藿香給他講的話本里提過,拜佛是要三步一叩的,季安不懂自己做得是不是對待,只能按照自己覺得最誠心的法子去拜。
從大門到正殿路很長,季安卻一點兒也不偷懶,跪得膝蓋發痛,磕頭磕得額頭都紅了,卻仍舊固執且堅持,直到快跪到正殿門口的時候,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辛弛是從季安出門的時候就跟上的。
宴家的人進進出出買藥請大夫,城裡幾乎人家早就知道了宴淮病了的信兒,交情好的早就著人來探望過了,辛弛自然也聽見了信兒。
他終於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去宴府,可以見一見季安,可他卻又忽然不敢了。
他怕季安過得不好,他不是東西,從來都是季安將他照顧周全體貼,他卻從來沒有心疼過季安,只想季安以後能少受些苦,可他也怕見著季安過得好,這樣他就真的沒有機會將季安接回身邊了,他後半輩子都只可望不可得。
糾結幾日,辛老爺也得了信,親自置辦了禮物讓辛弛去一趟。
這些天府上的氣氛很差,他惹火了他爹好幾回,光是祠堂就跪了兩回了,辛弛不敢再在他爹氣頭上造次,只好答應下來,心一沉,拎上禮物往宴家去了。
他一路上做了許多假設,若是季安見著他還生氣該怎麼辦,若是季安不肯理他怎麼辦,若是季安不計前嫌了能不能多與他說幾句話,結果才走到宴府門口,門都還沒進,就看見想了一路的人一路小跑地跑了出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苦苦尋一樣東西,原以為得翻山越嶺,結果才一出門,卻見著那寶貝在門口放著,見著季安的狂喜瞬間讓他腦袋裡的念頭一起消失乾淨,剛想張口叫住季安,卻看見季安一路小跑從他身邊擦過,根本沒有看見他。
辛弛幾乎想也沒想,將手中的東西往跟過來的小廝手裡一塞,抬腳追了出去。
季安心中著急,一路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沒有留意到辛弛一直在後頭跟著,然而辛弛卻清清楚楚聽見季安來替宴淮求平安福,看見季安三步一跪地往正殿裡頭去。
辛弛心口發熱,眼睛漲得難受,一股濁氣梗在喉嚨口,堵得他說不出話來。
他根本不敢想季安是不是也曾經為了他這樣過,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跟在季安身後,直到看見季安腿都跪得抖了,才上前一步扯住季安的手腕,幾乎用盡了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去抱季安,顫聲說:「安安,別跪了。」
季安被他拽住的時候還有些懵,愣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開始使勁往外抽自己的手:「你放開!」
辛弛眼睛通紅,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濕,死死拉著季安的手腕不讓他走:「以前我生病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樣替我求過菩薩?是不是也這樣一步一步跪進來?季安,你替我求過,佛祖就只會替你保佑我,不能再換宴淮了。」
他聲音嘶啞難聽,又神經質地強調一遍:「不能換了,明明是我在前頭。」
季安被他攥得手腕發痛,又生怕菩薩真的如辛弛說的那般不替他保佑宴淮,拿另一隻手拼命去推辛弛,著急道:「我沒有替你求過,那個平安福牌已經燒了,菩薩,菩薩,菩薩知道要保佑少爺的!」
季安這樣三步一拜的香客幾乎未曾有過,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此時辛弛再這樣一鬧,更多人都漸漸開始注意這邊了,然而辛弛似乎鐵了心臉面也不要了,眼裡只有眼前的季安:「安安,以前你的少爺是我啊……」
他望著季安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