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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ldo;轉眼快三十了，按理該是而立，可惜我活得很糊塗。&rdo;

我扮沒聽到，&ldo;那麼海子呢？你也不攔著他。&rdo;

&ldo;那時我跟樂隊已經崩了，公司說只簽我，勉強加了譚飛。大家想法不一樣，海子跟我打了兩架，一架是簽約前，另一架是譚飛死後。生龍活虎的朋友，一朝突然去了，從那開始，我才發現世事無常。&rdo;他還是笑著，&ldo;父母面上，我不孝；朋友面上，我又不義。回頭看，做人失敗到我這份上，沒理由替自己解脫了。&rdo;

我打斷他，&ldo;早飯吃啥？&rdo;

我花大力氣請朋友給他慶生，花大價錢包場，不是教他回首往事，要向前看。

他回到現實，&ldo;我去買。&rdo;

我縮在被窩裡，看他迅速地漱洗，出門。

半小時後他回來，我才起床，買的肉包子，豆腐腦兒，還有包雜七雜八的東西，牙刷，梳子，香皂什麼的。我想到昨晚沒刷牙就睡著了，嚇得趕緊跑進去一頓清洗。

吃完早飯，我巴巴地看著他，&ldo;午飯吃啥？&rdo;

他噎了下。

我懇切地說，&ldo;我們自己做飯？&rdo;他揚起眉，&ldo;你會嗎？&rdo;我們住地下室時，我確實沒做過飯，不過，我施薔怎麼可能不懂做飯呢。

天冷吃火鍋。我挑最好的青魚段，白菜心兒，豌豆苗，土豆，牛肉，羊肉，還買了根豬骨熬底湯。

&ldo;不要你動手，看我的。&rdo;我把他推到書桌前，&ldo;看書，寫字，練歌，跟平常一樣。&rdo;他摸著下巴，&ldo;平常這個鐘點我要去跑會步。&rdo;我手一揮，&ldo;去吧。嗯，為嘛跑步，又沒在集中營？&rdo;他慢吞吞地解釋，&ldo;我胖了。&rdo;是啊，再胖就不是我喜歡的王亮了，&ldo;去吧去吧。&rdo;

大概怕我燒掉他的地方，沒多久他就回來了，那時我正在切肉。&ldo;小心手。&rdo;他忍不住換下我，&ldo;你擇菜吧。&rdo;小廚房裡擠著兩個人，&ldo;你平時肯定不做飯，鍋蓋都一層灰。&rdo;……&ldo;誰幫你買的炊具，哪個女朋友？&rdo;……&ldo;我媽。&rdo;&ldo;過年打算做什麼？&rdo;&ldo;老樣子。&rdo;我穿著他的毛衣，毛茸茸的，大大的，&ldo;這衣服我穿著挺合適的。&rdo;&ldo;喜歡就拿吧。&rdo;&ldo;我要是喜歡你呢？&rdo;……

豬骨過了水，再加水、蔥結、生薑、酒，在電暖鍋里熬成濃湯，最後才加鹽。我舀一碗出來，給他嘗嘗味道，&ldo;香不？&rdo;&ldo;香。&rdo;&ldo;我是不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rdo;&ldo;是。&rdo;&ldo;怎麼聽上去像是因為怕才這麼表揚我？&rdo;&ldo;不是。&rdo;&ldo;是？&rdo;&ldo;是覺得很好。&rdo;

我們把所有東西都吃光了，撐得我再也動不了，躺在沙發里嘆氣，&ldo;飽啊。&rdo;

他收拾桌子，準備洗碗。

我良心發現，搶過去，&ldo;我來我來。&rdo;

最後，他洗碗，我抹碗。

&ldo;幸福嗎？&rdo;我用頭頂蹭他的下巴。&ldo;嗯。&rdo;從高處傳來他的聲音。

&ldo;那愛不愛我？&rdo;…&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