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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
从容找来梳子,散开了胤礽的长发。当齿尖触到他的头皮时,胤礽微微阖了阖眼,“老四可真有福。”从容未出声,胤礽又道:“自我记事起就是要什么有什么,向来都是别人眼热我的份,惟有一样,我是十分眼热他的。”从容滞了滞手,胤礽回首看她一眼,“我常想着,若是那时候偏不放你回去,事情会怎么样?”从容为他结起发辫,下了定论,“二爷依然会眼热四爷,后悔强留下一个无用的奴才,除了梳头,就会添乱。”
“说得好,说得好!”胤礽哈哈大笑,连带着身上铁链也不断晃动,“若真如此,我倒也认了,再不会怨天尤人。”
从容心中一跳,收回手道:“二爷,好了。”
胤礽点一点头,等他站起后拂一拂袍子转过身时,从容却已经退至门边,“二爷,奴才告退。”
“这么急着就走,”胤礽瞥一眼她手上的食盒,又看向毡子缝隙中隐约透出的人影,“是怕我强留人呢,还是怕老四等不及呢?”
从容从刚才几句话中,已了然胤礽的心意,此刻她反倒安定了下来,“奴才并不是急着要走,四爷也决不会等不及,真正急的,怕是二爷自己吧。”
胤礽轻挑眉尖,“怎么说?”
“二爷心中焦急,要留下奴才伺候,并不是说奴才伺候得有多好,也不是要说什么眼热四爷的话,而是要借奴才的口去告诉四爷,现今安稳,都是二爷的一念之仁,二爷当年没有强留奴才,也没有将心中怀疑稍有透露,那么到了这节骨眼上,四爷也该设法投桃报李,还二爷一个安稳。”
胤礽长久注视着从容,“小瞎子,你也长进多了。”从容苦笑,和他们比起来,她也许是不够聪明,不过在宫里待得久了,听得话多了,话中那些拐弯抹角的心思多少也能摸出一点门道来。胤礽走几步,盯着那毡外晃动的人影道:“不过依我看来,刚才那些话你也不必告诉老四了,我想他都已听清楚了。”从容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胤礽的唇边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老四怎会放心你我独处呢?”
从容步出后,果见侍卫各散,胤禛就在门口。她为他拉开了毡子,胤禛低头进去时,手飞快地在她手上一捻,“等着。”从容不知道胤禛进去后,胤礽同他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胤禛一出来,便马不停蹄地要去见胤眩�4尤莶桓咝烁�タ簇费|摆出的兄长架子,独自送了食盒后就闷闷而出。
此时已入秋,又是一地的落叶翻飞,从容信步走着,到了一棵高耸入云的银杏树下,满天满地皆是一片金黄灿灿。从容随手捡起一片树叶,怔怔出神:胤礽这一生,实在像极了这光华耀目的树叶,表面光鲜,一旦脱离了康熙这棵大树,不是飞上青云,而是委身尘土,郁极而终……
从容叹息着捡了一块干净地方坐下,上驷院本就是个偏僻所在,这一处,更是偏于一隅,几无人烟过往。薄薄的日光透过树叶,映出一片斑斓世界,从容仰首看着,半响,合拢眼眸,静静地听着风吹过时,树叶发出的哗啦啦声响。
不久,有脚步声盖过了树叶之歌,从容睁开眼,有人正挡住了她眼前的华彩,俯身看她道:“小瞎子。”从容起身正想给他行礼,胤禟一按她肩头,示意她坐下道:“无人的时候,不必向我行礼了,麻烦。”从容一笑不同他争辩,胤禟挨着她坐下道:“你捡的好地方,也让我舒服舒服。”
胤禟坐下后便靠着粗壮的树干闭上眼,从容看他眉头始终轻蹙,便知道他有难解的烦心之事。想一想也是,此刻胤礽被废,几个年长的皇子谁能做到安心待命?有人蠢蠢欲动、有人自以为将降大任、有人更不会甘于人后,而胤禟,必是在为人、为己谋划着什么吧。
从容不想打搅他,便又阖目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过了多久,有一样物事正打在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