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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太醫已然診脈了,眉頭緊皺,半晌不敢言語,元喬催促他:「如何?」
「陛下似是有外傷,臣未見傷口,不好肯定。」太醫委婉道。陛下是女子,就算有外傷,也不能給他看的。他躊躇道:「不如請女醫過來?」
元喬知曉癥結所在了,果斷道:「外傷如何治?」
「敷藥,再配以藥湯。」太醫道。
「那你便開藥,陛下受傷一事不可為第三人知曉,可明白?」元喬冷了語氣,聲色冰冷,令太醫不敢反駁。
太醫去後,殿中便靜了下來,元喬莫名心慌,好端端地怎地會有外傷?宮裡守衛森嚴,若遇到刺客,侍衛斷不會不來報的。
午前還是劍拔弩張,讓人恨得欲罷不能,現在又乖巧地躺在床上,像個孩子,眼睫輕顫,似是極為痛苦。
元喬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阿兄常說元莞氣性弱,難以當大任,若非只有她一女,也不會立她為帝。
或許阿兄說錯了,元莞有為帝之資,亦有為君之魄力,只是尚且小了。
元莞側躺著,鼻息聲略重,呼吸聲都是滾燙的。元喬忽而就不氣了,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情讓她對小皇帝改觀不少。
心思是有的,只是年齡尚小,辦事不周。皇帝恨她壓制著她,可她忘了,太后的心思也是很大的。阿兄去前說過,劉氏野心大,多半會以母挾制元莞,故而讓她多看顧著些。
母上臨朝攝政,多半會引起風雨,顛覆大宋。
她壓制著太后,也忽略了小皇帝的感受,然母女一體,她也無法,唯有期盼著小皇帝早日長大些,看清局勢。
元喬胡思亂想,落霞送花回來了。她進殿就發覺不對,見到太醫來了,嚇得挪不動腳步,張口欲說什麼,大長公主從內寢走了出來。
給落霞幾個膽子,也不敢質問大長公主,她趨步近前,在元喬面前跪下了。
「你去了何處?」元喬質問她,無意為難陛下的宮人,但落霞是貼身伺候陛下的人,必然知曉她的外傷如何來了。
落霞垂眸:「陛下令我去給您送花。」
「送花?」元喬詫異,想起自己今日都未曾回殿,想必是錯過了,也就不再問了,她坐下道:「陛下為何會受傷?」
落霞垂首不答。
殿內還有太醫在,元喬不好抬高聲音,走至她跟前,冷然道:「你若不說,我依舊有很多辦法令你開口,鞭笞之刑,你可能熬得過去?」
落霞久在宮裡,見慣了刑罰,頓時嚇得哆嗦,俯身長拜,強撐著不回答。
她是皇帝貼心的婢女,元喬雖能動,可就與皇帝之間更加生分了。
元喬忍了忍,漠視她,坐回榻上,冷冷道:「你不說,我亦有辦法知曉,只是你伺候不好陛下,就不要留在這裡了,先回宮去,待陛下回宮再做定奪。」
「殿下、奴不能走……」落霞周身顫慄,嚇得淚水滿面,口中依舊沒有回答。
那廂太醫開好藥方,親自去煎藥了,殿內僅剩三人。
元莞還沒醒,元喬無心再盤問下去,也不令落霞起來,自己去了內寢,走到半路上,想起一事,問道:「她傷在哪裡?」
「後背。」落霞哭道。見大長公主消失後,就跪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也不知是好是壞,但與太后比起來,大長公主除去霸道些,也無不好。
元喬走到床榻前,見元莞乖巧躺著,心裡略微一顫,伸出去的手,忽而頓住。小皇帝是女子,偏偏她又喜歡女子,姑母這層身份不知是真是假,貿然去看她身上的傷,只怕就更加麻煩了。
就算是女子,他日小皇帝口頭上也不會罷休。
她站定後,躊躇不前,想起那夜元莞抱著她,就難掩羞澀,臉色染上紅暈後她抬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