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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坤急著解釋,剛剛布魯瓦說,雲豹把最後一顆眼睛給了烏鴉,獲得了帶路的代價。烏鴉確實可以明目。他又說,他有位遠房親戚,得了老年禿,發頂禿得光亮亮,發盤卻還有密密麻麻的髮絲,模樣人見人笑,像日本河童。據說越黑的烏鴉越能治療禿頭,尤其是羽毛髮出藍黑光膜的,效果更是好。這位親戚吃了幾帖烏鴉湯,禿頭沒好,白內障卻好了,把自己的地中海醜樣看得更清楚。
吃完了晚餐,氣溫驟降,一群人都躲在帳篷里。古阿霞想著,這種偏方沒有根據,可靠嗎?她在菊港山莊看過工人為了減緩磨牙,老是叼著豬尾巴,把她嚇壞了,以為見到穿山甲伸舌頭吃螞蟻。何況烏鴉湯,天下一絕,誰敢喝?但是剛吃完晚餐,小墨汁衝著來,說:「我肚子又餓了,想喝鳥湯。」古阿霞嘆氣,原來這小女孩心裡也盤算這件事呀!
兩人鑽出帳篷,從地上挖出了那具還新鮮的烏鴉屍。這件事讓無聊的寒夜有了樂子,大家跑出來看,猛出餿主意,提出了燉湯方式,沒人煮過烏鴉湯,都是從燉雞湯的角度來著手。古阿霞認為,燉湯不能單味,得加些中藥。他們分批去找點高山藥材,一時間,淒冷的山頭綻了幾束光芒。帕吉魯在開闊的草坡找到了俗稱「馬先蒿」的玉山蒿草,素芳姨在草叢找到了俗稱「雞角刺」的玉山薊,古阿霞找到了小兒科的萬能藥鈍頭瓶爾小草,三種都是能入味的中藥。還是布魯瓦最乾脆,建議烤來吃,最簡單,又藥效好。
死的烏鴉不用殺了,直接去毛,取出內臟,把藥材都塞入腹中燉。古阿霞加入了自己帶來的枸杞入菜。一群人圍著爐火,心中各有滋味。湯燉好了,小墨汁猶豫得湯都變溫了,乾脆鼻子一捏,仰頭喝,一碗湯都沒了渣。
久久,小墨汁哭出來,哭了好久,才說好喝,很好喝。
一群人看了點頭,心酸得掉渣,各自回帳篷。
在白石池東側的箭竹短草坡,古阿霞找地方小解。這位置很空曠,夜色下什麼也看不見,她甚至費番勁才能找到紐扣脫褲子。這幾天登山下來,最困擾她的除了不能洗澡,上廁所也麻煩,得走到隱蔽處瞻前顧後,雖然知道山上沒人,就是擔心撒旦偷窺。
尿聲窸窣,正暢快時,古阿霞沒注意有幾個影子悄悄過來。其中一個影子按捺不住情緒,衝過來,撞倒古阿霞,摸起了她的屁股,後頭的影子們也加入。古阿霞嚇壞了,讓恐懼情緒死死地綁住手腳,有半分鐘動不了,任他們摸夠。最後她大聲尖叫,提起褲子,邊哭邊跑回營地。
「有人對我亂來……」古阿霞滿臉受辱。
所有人瞪大眼,素芳姨看了四周,大家都在場,說:「是誰?」
「是一群人,他們把我推倒,摸我屁股。」古阿霞哭著。帕吉魯走上前去抱住她,古阿霞抓到了依靠,失聲痛哭。
布魯瓦抽出了番刀,提了煤燈走去,在路徑的制高點,把燈舉過頭照明,又走回來,說:「你去尿尿吧?」
古阿霞猛點頭,說:「他們撲上來。」
「那是一群水鹿,它們來搶你的尿喝。」
「水鹿?」
山上富含鹽分的植物與礦物都很少,人類的尿成了水鹿的搶手貨。原來是水鹿干下搶尿的勾當,大家鬆口氣,肚裡卻憋著快要沸騰的笑意,古阿霞仍陷在悲傷,晚餐草草做好,草草吃完,也草草地把自己塞進帳篷里睡覺。帕吉魯盤坐在旁,兩手忙著,他的一隻手安撫睡袋,看著古阿霞縮在裡頭不探頭,另一隻手抓著黃狗的頸環,制止它的興奮。帳篷外頭已瀕臨暴動,小墨汁大喊水鹿大軍朝我們的膀胱進攻了。
古阿霞從睡袋伸出手,勾了兩下,示意拿來收音機。她心情平緩了,想聽音樂。帕吉魯趕緊從鋁架背包拿出用衣服包裹保護的紅色 ny 收音機。古阿霞的手摸了幾下,摸到收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