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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时而叹息时而愤怒,时而愁眉时而冥思。我躲在角落里看着感时伤世的他,恨不得冲过去打断他们的谈话,他已然如此忧愁,何必再叫外人添了堵。
就在我感叹时,护士一声疾呼拉回了我的神游。
“26床室颤!”
一声疾呼把意博从感怀中召唤出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我、意博、白茅,还有小张医生,以及一群护士,拉上心电图机,急救车,除颤议,便飞驰出去。
26床在普通病放,病人病情相对较轻,无需佩戴监护,所以没有警报。但是心脏病不同于其他病种,犯起来就不容小觑。
我们赶到现场,病人已经开始抽搐,口歪眼斜,喉中鸡鸣,双手抓破床单。意博马上推其侧卧,大喊:“应该是中风,快推一支安定,准备插管!”
白茅马上撕开压舌板,拿起开口器,递给意博。我辅助扶稳患者的头,意博把开口器塞进患者嘴中,只见患者突然恢复神智,开口大笑:“我是装的,我就看看你们反应多快!”
我们顿时被惊呆!!
“我草!”我一把丢开他的头,“您把我们当猴耍着玩啊!”
白茅拿着吸痰器,半分钟没缓过神来,我以为他才是中风的患者,我拍拍他:“老白,你失神小发作啊!”他被我拍醒,一把丢开吸痰器,箭步上去抓住患者的衣领,嘶吼起来:“你还当我们是不是人了?!老子今天就废了你丫的!”
意博赶紧站起来,一把抱住前冲的白茅,急声安慰:“算了算了!别生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茅还在往前冲,指着患者的鼻子不停大骂:“老子从医10几年都没遇见过这类奇葩!真让老子开眼界啊!你他妈敢再住一晚,老子就灭你全家!”
护士们也赶快拉住气急败坏的白茅,病人似乎知道自己的恶作剧带来的负面影响,忙作揖道歉:“哎呀,不识闹啊,我赔礼道歉了!!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兴师动众!”说罢尴尬地笑笑。
暴怒的白茅仍旧愤愤地骂骂咧咧:“这是闹着玩的吗?你他妈根本不是心脏病,你赶紧给老子滚蛋!精神科有的是床位!草!”
白茅气急败坏地前倾着身子,倘若不是被赫连意执意拉住,估计他能把病人痛揍一顿。
赫连意吃力地阻拦着白茅,用力把他拖出病房,安抚着白茅:“息怒息怒!你这臭脾气一点还就燃起来了!”
“我怎么臭了?!”白茅摆着臭脸,脾气又撒到了意博身上,声音之大都吓了我们一跳,“这样的人就不能惯着!”
意博被白茅一声怒吼震呆,直愣愣地一时反应不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震怒中的白茅指着他的脸,听着白茅继续指责他:“他们敢如此造次,都是你们这类懦弱的人培养出来的!孬种!”
白茅一气之下说出这么言重的话,我们一干人全部傻呆在原地,大气不敢喘,怕招惹到这团炽烈的火焰。
而无辜的意博更是不可思议地望着一向对他千依百顺的“小白”,惊讶与恻痛写满了他煞白的脸。他缓缓低下头慌忙掩饰自己的无力,继而转身默默地走向办公室。
白茅一见意博黯然失色的神态,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拳凿在墙上,快步追了上去。
我也紧跟其后,担心赫连意,担心这个心事重重的“孬种”。他何罪之有要承担所有的指责、谩骂和侮辱,他却总是恭默守静,丝毫不为自己辩解,他的虚怀若谷着实让我心痛。
办公室里,意博静默地接了一杯水,泡了一包茶,刚要拿起来喝,便被白茅握住了手腕,意博停下打量他,他不好意思地扭过头,低声说着:“不要老喝茶。”
意博便放下水杯,转身泼掉,换了纯净水,疲累地坐到椅子上,仍旧只字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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