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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瑶擦拭身体,换了衣物,将她宛若常人对待。
而后,命人搜罗种种奇珍异宝,涂抹在身上的、含在口中的、点燃香薰的等等,只求能够保持秦羽瑶的身体不腐化。
这一行径在众人看来,宇文轩已经疯了。秦太傅更是大怒,甚至上奏折给皇上,斥责宇文轩辱人尸首。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路过轩王府门口时,便对着里面指指点点。宇文轩闭门谢客,任凭外面传得风言风语,只是不予理会。
父亲和丈夫为争夺尸体而大打出手,这一则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道秦夫人的名头。顶着这则风声,三秀咬牙而上,遵从秦羽瑶的遗愿,将秦记布坊开张起来。香椿虽然难过消沉,却没有离去,而是辅佐三秀,一心打理秦记布坊的事务。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秦羽瑶夺得桂冠引起的风波,很快被秦羽瑶病重的信息压下去,又飞快被秦羽瑶死亡的消息所替代。秦太傅与宇文轩为了她的尸首而引发争执,宇文轩四处搜罗奇珍异宝储存她的尸首,秦记布坊开张,等等目不暇接。
这三个月,是雍京城的百姓们所度过的最充实的一段日子。随着叹息、惋惜、遗憾、缅怀、不舍、冷眼旁观、坐看好戏等,一段又一段的风波消散,雍京城终于趋于平复。
秦太傅历经丧女的悲痛,整个人犹如老了十几岁,在跟宇文轩的争执中失败后,便彻底隐居后院,再不出面。偶尔秦敏如回来,父女两人在明珠苑中对饮,望着这个专门为秦羽瑶收拾出来,但是秦羽瑶却没有住过几日的院子,那份悲痛便抑制不住地涌上来。
“她甚至还没有出嫁!”秦太傅喝多了之后,便会流着老泪哆嗦着道,“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嫁妆,有我这些年积攒的珍本孤卷,有祖上传下来的田产铺子,有这么大一匣子拇指大的珍珠……再有两个月,这些都归她了!”
秦敏如丝毫不嫉妒秦羽瑶的嫁妆比她丰厚,每每也是泪流满面:“姐姐真是命苦!不知究竟是何人,处心积虑害死姐姐?我诅咒他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每每听到这里,秦太傅总是会顿住一下,而后不再言语,只是流泪。秦敏如只以为秦太傅懊悔自责尚未抓住凶手,便不再多言,偶尔劝慰他道:“爹爹不要自责,王爷一定会抓住凶手的!”
说着,便会往府中另一个方向投去气愤的一瞥。
秦敏如不明白,自从秦羽瑶死后,秦太傅和她都悲伤不已,时常以泪洗面。为何秦夫人反倒精神奕奕?似乎完全从秦辉死去的打击中恢复过来,面对秦羽瑶的死去,也只是垂眼淡道:“各人自有各人命。”
每日浇浇花,看看书,做做女红,偶尔出门爬个山。那小日子,别提多惬意,秦敏如就连做姑娘的时候都没这样自在过。难道秦夫人一点也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害死秦羽瑶的吗?秦敏如常常气愤地想。
就连一起参加明秀庄比赛的姐妹们,都掉了眼泪呢!秦敏如后来知道了,那时一起做模特儿的几位姐妹,都是什么人了。薛将军府的少夫人,宁国公府的少夫人,大理寺卿家的小姐,等等都是极尊贵的人。
甚至,里头还有公主殿下!这些姐妹们,同秦羽瑶能有多么深厚的情谊?只怕她们连面也没有多见,但是却悲伤得流下眼泪。而秦夫人,那副神情好似死去的不是她的女儿,而是毫无干系的路人!
秦敏如固然忿忿,但是她同嫡母一向不亲近,且如今也已经出嫁,回娘家的时候少,故而不愿与秦夫人起龃龉,口中能不提起来就不提起来。
太傅府上是这般诡异的情形,丞相府中却是雪尽春来。
秦羽瑶居然死了,这对蒋丞相等人而言,丝毫没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她这时候才死,已经叫蒋丞相等人十分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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