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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日久了,自欺欺人久了,阮行止也就理所當然的將林氏這個生母忘在腦後。
直到此時,他坐在阮修竹的身側,迎著阮清綺似譏誚似諷刺的目光,這才恍恍惚惚的想起了那些本該早就忘卻的記憶。
他心裡的念頭紛亂而又嘈雜,有些茫然的想道:若是林氏在天有靈,看著他這些年渾渾噩噩,在阮修竹的引導下忘記生母,漠視胞妹,親近沒有血緣關係的阮櫻櫻,會不會後悔生下他這個不孝子?
阮行止臉色越來越白,沉默的時間實在是有些長了。
一側的阮櫻櫻隱隱生出些不安來:阮修竹為了避嫌,已然對她冷淡許多,而她也的確不想再與阮修竹多說什麼。所以,她現下所能依靠的只有阮行止了,若是連阮行止也不肯再理她
一念及此,阮櫻櫻不覺打了個冷噤,下意識的伸手去扯阮行止的袖子,低聲喚道;「哥哥」
然而,阮行止卻是下意識的避開了她伸來的手。
阮櫻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臉上不覺顯出一絲不可置信的神情來——自小,阮行止便很疼她,是個對她予取予求的好兄長。哪怕她和阮修竹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阮行止也依舊如以往一般的待她,為她著想,為她安排以後所以,他怎麼會躲開她呢?
阮櫻櫻眨了眨眼睛,眼裡酸澀,幾乎便要掉下淚來。
然而,阮行止卻像是被火燙到了一般,側頭避開了阮櫻櫻那含淚控訴的目光。他臉色有些奇特,轉目去看阮清綺,低聲道:「母親去時,娘娘還小,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娘娘你了。那會兒,她一直看著我,我知道她是盼著我這做兄長的能夠挺身而出,照顧幼妹是我不孝,是我糊塗,這些年來不僅不曾顧念母親,甚至還辜負了母親臨去前殷殷期盼」
林氏臨去前,那樣溫柔而又不舍的看著他們兄妹,哪怕沒有開口,那目光里的意思卻是極明白的。
可他身為人子,卻還是辜負了母親最後的期望;為人兄長,卻置幼妹於不顧
阮行止說著說著,不由頓住聲,眼角竟是微微泛紅。他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伸手捂住了臉,語聲微哽,似是再說不下去了。
眼見著阮行止這般作態,阮清綺卻只覺得可笑:若是按照《相府嬌女》里原本的劇情,原主入宮後,被人折磨、被人欺辱,最後餓死宮中,阮家上下可是沒有半點悲意,無論是阮修竹這個生父還是阮行止這個嫡親兄長全都說她是自作自受,反倒為著原主這個惡毒女配的死而拍掌稱好。
便是她穿書而來,原主所受的那些磋磨也是真真切切的,遠不是阮修竹一句「我知道,過去是叫娘娘受了些委屈」又或者阮行止紅一紅眼睛就能過去的。
所以,阮清綺並未開口安慰,反到是涼涼的開口總結道:「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善惡到頭終有報。」
「因父親看重二妹妹,看重權位,天意便讓父親因著二妹妹失去這權位。」
「因兄長景仰父親,疼愛二妹妹,為著所謂的一家和樂而自欺欺人,天意便叫阮家家不成家,破敗至此。」
「阮家有此結局,父親兄長得此收場,想來真就是報應吧。」
第117章 別叫哥哥
聽著阮清綺的這些話, 阮行止依舊是一言不發。
與此同時,他捂著臉的手更加用力, 隱約可以看見淚水從指縫空隙里滲出。就像是痛極了一般,阮行止那始終筆直挺立的脊背也在這一瞬間跟著佝僂了下去。
見此情況,阮櫻櫻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再忍不住,簌簌的往下掉, 只聽她又是委屈又是擔憂的叫著:「哥哥」
阮行止沒有理她, 然就是埋著頭不說話。
阮櫻櫻覺得自己手裡好似抓著一捧沙,越是害怕便抓得越緊,抓得越緊手裡的沙子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