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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心羞惱、委屈,想立刻從這個地方消失,又想抓著陳最解釋,告訴陳最自己不是那種人。
全世界都可以誤會他,陳最不行。
他可以是陳最心目中不甚重要的,但不可以是壞的。
鹿澄眨了一下眼睛,眼眶裡的淚水一下涌了出來,划過面頰。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心中的羞恥感成倍增加,趕忙低下頭去試圖掩飾。一個成年人在大庭廣眾下落淚,多不像話。
正當他閉上眼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近在咫尺傳來了因在他夢境中響起過無數次而變得熟悉的聲音。
「大姐怎麼啦,什麼事兒這麼生氣啊?」
鹿澄抬起頭,發現陳最就站在跟前,卻沒有面向自己,視線落在老太臉上。就如同他的語調那樣,臉上正帶著輕鬆笑意。
他一副自來熟模樣,又叫得親昵,老太愣了愣,接著便大著嗓門又把鹿澄的「罪行」數落了一遍。
鹿澄不停地搖頭,小聲辯解:「不是的,我沒有……」
陳最並不搭理他,邊聽邊點頭,逐漸沉下臉來:「怎麼這麼過分啊?」
鹿澄見狀,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我、我……」
就在此時,陳最往他的方向靠了小半步,半邊身子藏到他身後,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腰。
鹿澄眨了眨眼,抬頭看向陳最。他的眼眶裡又湧出了些許淚水,視線模糊不清,一時間分辨不了陳最此刻的表情。
「姐你彆氣,這種事該計較就計較,原則問題不能姑息。我認識這個人,我隔壁班的,」陳最說,「他們班導姓張,我帶你去找。」
鹿澄意識到了什麼。他的班導根本不姓張,姓劉,陳最在胡說。
陳最相貌出眾、表情誠懇,又立場鮮明地站在她那一邊,老太心裡舒坦了不少,拽著鹿澄的手也跟著放鬆了些。
「來,我們現在就走!」陳最轉過身,「姐你這車咋辦?」
這蛋餅推車顯然不方便一起推進學校,老太陷入了猶豫。
「我把車鎖一下吧!」老太說著正要轉身,陷入了遲疑。
她還拽著鹿澄,估計是怕自己鬆手,會被這個吃白食的小混帳溜走。陳最善解人意,見狀立刻伸手,一把扣住了鹿澄另一隻手的手腕。
「放心,」他沖老太說,「我逮他就跟逮小雞似的。」
見老太依舊帶著三分猶豫沒有當即放手,看向陳最的眼神中也透出了幾分質疑,陳最沉下臉來,衝著鹿澄大聲呵斥:「阮……阮小未是吧!你上次弄壞我摩托車的仇我還沒報呢,我看你今天怎麼辦!」
鹿澄在一片混亂中被嚇得直縮脖子。
很不合時宜,但他此刻慌亂的情緒中正夾雜著些微興奮。
陳最的手好大,扣在他的手腕上,暖暖的。四捨五入,算不算牽手了?
見他倆有舊仇,老太放心了不少,鬆開手快步走到了蛋餅車旁收拾起來。
她才剛關了電熱爐,陳最扣著鹿澄手腕的手突然用力,拽著鹿澄就跑。
鹿澄反應不及,被他拖得一路踉蹌,跌跌撞撞往停在不遠處的摩托車衝刺。
老太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大呼小叫地追過來。她畢竟上了年紀,走起路來風風火火,要跑動可就沒那麼利索了。
鹿澄也沒好到哪兒去,被拽到了摩托車旁後,陳最對他連呼「快快快快」,他慌張不已,連續兩次都沒能順利跨上車后座。
眼看老太就要追過來,情急之下陳最乾脆伸出手臂把他整個身子抱了起來。鹿澄在一聲驚呼中被穩穩地放在了摩托車后座上,還沒回過神,又聽見陳最沖他喊了聲「快讓一讓」。
鹿澄縮著脖子往後仰,陳最快速跨上了摩托車,發動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