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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嬪妾無礙。」薛蘭音道,「倒是貴妃娘娘,貴體可安?」
「她那是心病。」趙冉按了按眉心,看著薛蘭音的眼,似是隨口問了一句,「太子這事,你怎麼看?」
薛蘭音依舊神色淡淡:「前朝之事嬪妾不懂,只是看貴妃姐姐這般模樣,想到父母之愛子。韓相老來得女,若是看到姐姐這樣,也定是要心疼的。」
趙冉執箸的手一頓,薛蘭音仿若不見,只為他盛了碗羹湯,貴妃之事亦不再多提半句。
趙冉回到勤政殿後,今日的奏摺已推了滿滿一桌,隨意翻看幾本竟都是為太子求情。趙冉冷笑一聲,一拂長袖摺子頓時散了一地。
好個韓相,竟比他這個父皇還要心疼太子!
胡為光駭得伏在了地上,明明聖上都去看了韓貴妃,按理應該不會再重責太子了,可眼下這情狀,竟似又生了大怒。胡為光不敢再過多揣測,只令德三收拾摺子。
德三垂著頭,將地上的摺子一一拾起,重新摞在了桌案。
商麗歌與紅樓里其他姑娘一道等在大堂之中。
素湘此次出行,雖是替公子打點濂州事宜,但在明面上只說是演樂遊學,順道拜訪了涇南一帶的大家行首。此次回來,不僅帶了些涇南當地獨有的樂器,還將其中一位行首周沐楠周大家請了回來。
聽說是想在紅樓中擇一位天賦上佳的收作關門弟子。
周大家年少成名,一曲七弦琴曾令不通樂理的蕭人落淚,孔雀台上一舞更是艷冠涇南,就連澧都之中亦有所耳聞,若能拜她為師,舞樂上的造詣定能更上一層。
故而商麗歌聽說周大家來了,特地求了公子讓她也跟來看看。雖說她已認庚娘為師,不可再拜,但若有幸得大家指點一二,對她日後的禮樂司考核定有助益。
「來了來了。」
眾人伸首望去,只見明姑領了一人進來,那人一身寬袍盈袖,背上背了琴袋,長發只用墨簪束起一半,五官寫意,看起來分外閒適,不似一般的行首整裝肅然。
「怎麼……是個男的?」
周大家的傳聞眾人聽過許多,卻從未見過真人,不想這樣一個舞樂雙絕之人,竟是個男子。
商麗歌亦是驚訝,卻並非因為其性別,而是此人竟是那日在庚娘院中所見的那人,似與庚娘有舊。
庚娘就是曾經的大家江茹,祖籍亦在涇南一帶,如此看來,與這位周大家相識,倒也並非不可能。
「我聽聞紅樓年考那日,有人險些復刻了二十四轉步生蓮,不知是哪位姑娘,可否一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而來,商麗歌神色不變,上前行禮。
周沐楠的目光在商麗歌身上頓了頓:「是你。」
他深看了商麗歌一眼,未再多提。
「想必你們都已聽說了,我年事漸高,這一身技藝放著也是浪費,便想擇個弟子傳授。然苦覓多年,未有合心意之人,此次得素湘姑娘相邀,便也想來這紅樓里瞧瞧,若是能遂我這心愿,便是極好。」
周沐楠解下背上琴袋,抽出一把古樸光鑒的七弦琴,他席地而坐,以膝為案,甚至不曾焚香,便指尖輕撥,似是隨手一彈便已成調。
七弦琴音色略沉,顯得尤為曠然大氣,多用來演奏古曲,或是戰曲,然由周沐楠彈來,這音色幽幽,竟顯得分外纏綿悱惻,一時若瀑布飛流奔而不止,一時又如枝頭孤葉,與滄木難捨難離。
一曲畢時,眾人方覺眼角濕潤,竟是情難自已。
原來蕭人落淚的傳聞,竟是真的。
「這曲小調便是我給各位的見面禮,亦是一道題。」周沐楠抱琴起身,「若有意願成我門下之徒者皆可一試,不限歌舞,不限曲樂,任何樂器皆通。」
「十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