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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祝父皇福壽安康,願我朝盛世太平。」
太子出席敬酒,聖上面上的笑意斂了斂,只應了一聲便讓太子落座。
自濂州貪腐案後,聖上雖在最後關頭保下太子,未生廢儲之心,但到底是對這個由他親自教養的兒子感到失望,態度也不如之前親和。
太子心中焦急,若不做點什麼扭轉聖心,只怕眼下不廢儲,將來也難保太子之位。
這般一想,面上更帶出幾分灰敗來。另幾個皇子交換了下眼色,也不在這時候去觸他霉頭,唯有安王趙逸獨自安坐,似是太子心緒如何皆與他無關。
韓貴妃亦是悶悶飲酒,聽聖上召蘭嬪近前愈發心口憋悶,索性借醉酒之由離席片刻,到外頭散步吹風。
宮人舉著宮燈,燭火瑩瑩照亮前路,不知不覺竟是走到了瑤台之下。
韓貴妃眸中微動,命宮人不必跟著,獨自登上了宮闕瑤台。
許久未這般出力,韓貴妃呼吸急促,然登上瑤台之後卻又覺得神清氣爽,胸中鬱氣似也散去幾分。
從瑤台上俯瞰,九重宮闕盡收眼底,似將富貴榮華都踩在腳下。不錯,她已位至貴妃,無上尊榮,只差一步——
然這最後一步,她走了整整二十年,依舊未能得償所願。
韓貴妃眺望後宮中曾經最大最華麗的那座殿宇,中宮之位的椒雲殿,如今也不過是一片廢墟。那個地方同它的主人一樣,埋葬在深宮之中,無人敢提。
韓貴妃倏爾輕笑,當年她既能憑一己之力鬥倒中宮,又如何會怕了如今這位。
只是眉眼間有幾分相似,充其量,也不過是那人的影子罷了。
今夜紅樓閉門謝客,公子同眾人一道吃年夜飯。
也不知是誰排的座,商麗歌的位子被加在了公子身側,竟比明姑還要靠前一些。
公子卻似並未覺得不妥,眾人目光灼灼,商麗歌也只能視作不見。
飯後有一道桂花湯圓的甜品,商麗歌不喜太過甜膩的,便讓小廚房做了一碗咸口的肉湯圓,然僕從端來時卻出了錯,商麗歌一口咬到了裡頭的芝麻糖陷,公子亦是嘗之輒止,微微蹙眉。
商麗歌瞧了公子一眼,試探著將碗往公子那兒推了推:「換嗎?」
聞玉微微勾唇,曲指在他桌上叩了叩。商麗歌便將自己的這碗換給他,又將他的那碗拿了過來。
此間的動靜並不大,席上未有太多人注意。坐在對面的素湘卻將一切盡收眼底,不由擱了手中湯匙。
從前公子從不與人分碗而食,旁人用過的杯碗,公子也絕不會碰。
素湘忽而覺得,眼前的公子分外陌生。
從她回來到現在,公子為那人破了多少例,她竟已算不清。
筵席結束,公子給每人都封了紅包,商麗歌拆了自己的那份,見裡頭放了不少的銀裸子。
商麗歌倒出一些在掌心,發現這些銀裸子都被刻成了鈴鐺模樣,很是精巧可愛。
「以往不是些花生、元寶樣的討個彩頭麼,今年怎做成了這個?」
欣榮和飛霜對視一眼,紛紛倒出自己的那份,然她們的銀裸子皆是尋常模樣,並無特別。
飛霜笑道:「只有姑娘的不同呢,想是公子特意吩咐的。」
商麗歌愣了愣,又仔仔細細瞧了每一顆,莫名覺得,這鈴鐺很是眼熟。
叢雲在外叩門道:「姑娘,公子請你一道去閣樓守歲。」
商麗歌便披了斗篷出門,公子在閣樓的暖閣之中,脫了銀鼠裘的外套,只著尋常月白暗繡的儒衫,瞧著像是哪家閉門苦讀的書生。
商麗歌亦在几旁坐下,鐵鉗撥弄了下炭盆里的銀絲炭,不過片刻便覺身上暖了起來。
「公子要聽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