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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想了,睡覺要緊。
今晚註定不平靜。
曲周黑著臉回了知春里。
他是土生土長的青陵本地人。大學也是在青陵讀的。他長麼大沒走出過青陵,也沒離開過父母。
原本他考進市財政局後,他就計劃著搬出去和程新餘一起住的。可父母死活不同意,以各種理由阻攔。無奈之下,他只能妥協,一直住在家裡。
從知春里到市區上班,光開車都要開半個小時。遇上堵車,時間只會更長。
「周周,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啊?」曲母聽見開門聲,往睡衣外披了一件棉服,噔噔噔的從二樓走了下來。
曲周一臉郁色,見到母親才有所收斂。他隨口扯了個理由,「給領導送了份加急文件。」
曲母觀察著兒子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試探一句:「你是不是和小程吵架了啊?」
曲周別過臉去,語氣生硬,「沒有。」
曲母懶得拆穿他。自己生的兒子,她還會不了解他麼?這孩子藏不住事兒,情緒全寫臉上了。
曲母指了指廚房,「餓不餓啊?我去給你煮點吃的?」
曲周搖搖頭,「我不餓,您別忙活了,早點睡吧!」
他憋了一肚子氣,都快炸了。哪兒還有心思吃東西。
可曲母還是給兒子熱了杯牛奶。
曲周其實不愛喝牛奶,他嫌棄那股奶腥味兒。可母親在一旁看著,他只能捧住玻璃杯,不情不願的喝了幾口。
「周周,省考是不是考完了呀?小程這次考得怎麼樣啊?」曲母拉開椅子,坐在兒子對面,問起了她最關注的一件事。
提起這個,曲周的臉色就更差了。
他重重擱下杯子,沒好氣道:「不咋地。」
他氣的不是程新余省考沒考好。他氣的是她要放棄考公了。堅持了這麼多年,說放棄就放棄。她還不聽勸,態度消極,連他微信都不回。
曲母順勢接話:「小程都考了這麼多年還沒考上。她都26了,再想考上就難了。」
曲周忙說:「媽,您要相信新余,她能考上的。」
「我不是不信她考不上。只是你們年紀都到了,這麼一直拖著也不是事兒。要不咱還是算了吧!找個現成的公務員,不比她這個預備役要好的多啊?你二舅前兩天還問起你,想介紹他單位領導的女兒給你認識。特乖一個小姑娘,比你小兩歲,長得也很漂亮,不比小程差的。你要不要見見?」
又來了!
曲周額角突突直跳,腦殼疼。
他無語道:「媽,您別瞎整好不好?我有女朋友的。」
曲母:「媽媽早就說了,小程她不適合你。工作不穩定不說,還是外地人。咱們青陵人就不興找外地人結婚的……」
「媽,我累了,上樓睡覺了!」曲周不耐煩的打斷母親,只想原地遁走。
程新余態度消極,她不願意去面對自己失敗的考公人生,更不想面對曲周。
她把自己變成了一隻蝸牛。而這間小小的出租屋就是她堅硬的外殼。她只想縮在自己的殼裡,不出來。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把自己關在出租屋關了兩天,短暫的與世隔絕。
她徹底開啟了擺爛模式,一天二十四小時癱在床上,一日三餐全靠外賣,專挑自己喜歡吃的點。甜食點了一大堆。主打的就是一個暴飲暴食。
她晝夜顛倒,不間斷刷了兩遍《春日》,狂吸小鐘的神顏。
這操蛋的人生,唯有美食和美男才可以治癒她受傷的小心靈。
周一早上七點,鬧鐘準時響起。
程新余被吵醒,靠在床頭沉澱了好幾分鐘。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頂著雞窩頭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