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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轎子停在沈園門前,趙士程下了轎子,又從轎子上扶下唐婉,兩個人相視一笑,再抬頭望向&ldo;沈園&rdo;二字,心裡都微微地起了漣漪。這座沈氏富商的私家花園池台極盛,風景極燦,雖是私家園林,卻對百姓開放,山陰城裡的文人墨客、才子名士尤其喜歡來此吟詩作對,飲酒賞春。此時此刻,趙士程和唐婉完全不知道當他們的腳邁進沈園,便讓這座園林成為愛情的聖地,得以千年不朽,聲名遠播。而趙士程,這個深愛著唐婉的男人竟變作被愛情遺忘的透明人。
這一時這一刻,他們看著&ldo;沈園&rdo;二字,對往後的人生充滿了希冀。沈園的隨著洞開的園門和風湧出。
趙士程緊緊握了唐婉的手,給了她一個暖心的笑容,輕聲道:&ldo;婉妹,進去吧!&rdo;
唐婉的手在趙士程手中,感受著來自趙士程手心裡如春天般的暖意,心頭也是春意無限。她溫順地隨著他走進沈園。雨墨和青碧也歡快地跟在後面。
正值春日晌午,但見園內新綠疊嶂,繁花競艷,石山聳翠,曲徑通幽,無限。雨墨和青碧早像兩隻出籠的小鳥撲扇著翅膀便歡快地向前雀躍而去。趙士程看著他們年輕的身影有些黯然。悠悠平日裡就是這樣的,而圓儀若沒有經歷那麼多風霜苦楚,大抵也是這樣的。活蹦亂跳,歡暢愉悅。
&ldo;夫君,出來散心,何不開懷一些?&rdo;唐婉貼心地提醒著趙士程。趙士程一顫,隨即握緊她的手對雨墨喊道:&ldo;雨墨,你帶來的黃藤酒呢?&rdo;
雨墨折回身子拍拍自己身上背著的簍子,樂呵呵道:&ldo;公子,都帶著呢!&rdo;
&ldo;你和青碧步子快,帶著酒飲先到前面亭子裡等我們。我和夫人隨後就來。&rdo;趙士程囑咐。
雨墨笑道:&ldo;公子,你和夫人且行且歌,邊賞花邊談心,慢慢兒的,不急!我和青碧先到亭子裡等你們。&rdo;說著雨墨就拉了青碧的手向前跑去。青碧又羞又急,想拍開雨墨的手,雨墨卻握得更緊,走得更急,青碧只好道:&ldo;別走太快,小心灑了酒。&rdo;
&ldo;灑不了。&rdo;雨墨乖張。
望著二人的背影,趙士程和唐婉相視一笑,放慢了腳步,緩緩而行。二人相對無言,只是靜靜地走著。若能這樣相攜到永遠,也是美好的吧!唐婉宿命地想。無波無瀾,風輕雲淡。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園林深處一條幽僻曲徑上。一股和風夾雜著一股子乍暖還寒迎面吹來,唐婉打了個寒噤。趙士程伸手將她攬到腋下,原是想給她遞些溫暖。這時,小徑那頭低首信步走來一位衣袂款款的官爺,趙士程只覺身邊的唐婉如被電擊般身子激靈靈一凜便僵直地站住。順著她驚愕的目光望過去,趙士程看見了陸游。
第七十四章 沈園重逢
陸游也已經看見了唐婉,四目相對,時光靜止。這一剎那所有的恍惚迷茫、黯然失色,所剩的不過是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裡的前妻唐婉。唐婉幽幽立於跟前,他與她闊別十年,對舊情的思念,對命運的怨恨,對上蒼的抱怨,對人生的齟齬無時無刻不折磨著他,無論他身處何處,是報國路上,是妻子王氏的枕畔,還是兒女繞膝的天倫之中,他都無法忘記帶給他的生命無比美麗韶光的前妻‐‐唐婉。可是時光與目光膠黏凝固的這一瞬,陸游才感覺心被狠狠插進一刀,然後無情劃開,順著裂痕,汩汩湧出的是燙灼疼刺的鮮血。佳人再也不屬於他,她的真命天子不是他,而是翩然立於她身旁的趙士程。
陸游只覺身子一軟,就向後踉蹌了一步。唐婉立時一驚,張口欲喊,那聲&ldo;表哥&rdo;卻是生疏了十年的稱謂,像鏽蝕到粗糲的鐵片梗在喉囊怎麼也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