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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直到半年後,香港那邊……把他的屍體送了回來。&rdo;講到此處,白澤廷喉嚨一哽,默然。
夏槐手指一頓,側目看向白澤廷。
河面吹來的風輕輕的,本像一雙暖和的手溫柔地撫摸他們的臉頰,但此刻這雙&ldo;手&rdo;卻像長滿老繭,撫得人皮膚發疼,眼睛發酸。
夏槐看不清白澤廷被掩在鴨舌帽下的那雙眼睛,只見白澤廷艱難地咽著一口唾沫,久久喉結方一動,將那唾沫咽了下去。他嗓音略顯哽咽:&ldo;你知道,打開白布的那瞬間。我整個人……我……我不敢相信,那個人是他。&rdo;語氣中的不屑沒了,只剩悽苦,悲痛,&ldo;我認不出他來。他整張臉都是血肉模糊的,眼睛、鼻子、舌頭,都沒了。臉頰也被刮下了兩塊肉,全身多處骨折刀傷。身上沒有什麼致命傷,是失血過多,活活痛死的。
&ldo;這還不是最殘忍的。法醫驗屍過後說,我那兄弟死前,被注射進大量的安非他命。安非他命能讓人時刻保持清醒,毒販這麼做,是為了確保他接受折磨虐待的時候,能清醒地感受痛苦。&rdo;
夏槐沒說話,心裡揪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他想像不到一個人清醒地感受那些如凌遲般的疼痛,想像不到最後活生生痛死的感覺。手裡握著的魚竿,抓得緊緊的。
&ldo;後來香港抓到一個毒販集團里的人,那個人說,我兄弟死前在哭。毒販們笑他無能,把他眼睛挖了。他即便眼睛沒了也哭。但他依然很硬氣,硬氣地哭著,邊哭邊罵他們,他始終不肯出賣香港的臥底同事。後來毒販被激怒,直接把他舌頭絞了。每當他痛得快昏過去時,他們就給他注射安非他命讓他清醒,一直到最後慢慢把他折磨虐待至死。&rdo;
白澤廷重重地呼吸,胸腔填滿苦澀地酸疼:&ldo;我最看不起的一個人,頂替我去當臥底,被毒販子發現,被毒販子活活折磨死。他是替我死的,他不是廢物,我才是。我這樣的廢物只會瞧不起他,我這樣的廢物竟然還苟活在這世上!讓我最難過的是,他死後,他的墓碑上不能寫他的名字,不能寫他是哪裡人。就怕那些毒販會去找他的家人報復。&rdo;
&ldo;無論生前犧牲多麼大,死後也不能留下姓名。幾千幾百年後,沒人知道他的犧牲和奉獻。他的家人不能以他為榮,得避著他的名字活。&rdo;白澤廷再次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語氣後說:&ldo;其實不止是他,每年,我們都會有很多兄弟為緝毒而犧牲。他們死狀一樣悽慘,同樣死後無名,葬身在冰冷的公墓中,常年無人踏足到他們無名的墓碑前。他們的家人不敢去拜祭他們,有時那些喪心病狂的毒販還會去毀壞他們的墓。&rdo;
方才還心中感傷的夏槐,聽到這兒,又被激起無盡的憤怒。死的那些人,也是他的同事,他的前輩,甚至有些人年紀比他還小,他何嘗不痛恨毒販。
&ldo;我曾對著我那兄弟的屍體發誓,我一定要抓到害死他的人,我一定要將那些毒販一網打盡。我花了三年時間去查這條線,證據找到了,主掌毒販集團的幕後人我也查了出來。現在我手上握有他們販毒的全部證據,只等一個時機,時機一到,我會將那個幕後老闆,以及那幾個大頭目一網打盡。但是,還差一步‐‐&rdo;白澤廷側過頭看著夏槐,&ldo;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rdo;
夏槐還沒從那種悲憤的情緒中脫身,他迷茫地望著白澤廷的雙眼:&ldo;為什麼?&rdo;
&ldo;因為在最後這個關頭,只有你能幫我。&rdo;白澤廷放緩語速,字字鄭重地,&ldo;因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