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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疏雨趴到床頭櫃邊拿起了手機。
打開微信,一眼看到簡丞一刻鐘前發來的消息:「疏雨,聽孟叔叔說你還在家睡覺,我現在過來接你吃午飯吧,你醒了下樓就行哈。」
孟疏雨匆匆洗漱完換好衣服下了樓。
一出單元門就看見了簡丞的車,還有駕駛室里閉目養神的簡丞。
孟疏雨走到副駕邊上,剛要抬手敲車窗,先瞥見了座椅上那束新鮮飽滿的紅玫瑰。
這段時間她和簡丞互送過不少小禮物,但從沒有過這樣含義明確的玫瑰花。
她猜前天晚上如果不是鬧了烏龍,簡丞可能打算用那束花跟她正式表白。
那他今天補上這束新花的意思……
孟疏雨縮回手往後退去,腳後跟撞上階沿,輕輕嘶了一聲。
簡丞聽見動靜一下睜開了眼,笑著下了車:「上車吧,今天去你之前想吃的那家粵菜館怎麼樣?」
孟疏雨干站著抿了抿唇,放棄了委婉的周旋:「對不起簡丞,我不能和你去吃飯了。」
簡丞拉副駕車門的動作一頓:「你昨天都把工作交接完了,下周才要去杭市報到,這周末總不用加班了吧?」
他難得用了讓人很難拒絕的語氣,顯然也是察覺到兩人最近狀態不對,急著在她離開南淮之前確定什麼。
「是不用了,但我不能收你車裡那束花。前段時間是我沒想清楚耽誤了你,對不起簡丞。」
簡丞的笑僵在了臉上。
八月末的天,頭頂太陽燒得火辣,四下蟬鳴也一聲高過一聲的熱鬧,這片陰涼地卻像陷入了天寒地凍的死寂。
一段關係的冷卻從不會毫無徵兆,其實早在半個月前孟疏雨表現得不太自然開始,簡丞心裡就敲響過警鐘,只是一直裝著不懂自欺欺人,好像這樣就有轉圜的餘地。
可心理準備再充分,真到了這節骨眼上,還是有種如墮冰窖的惡寒。
過了好一會兒,簡丞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就是想著你要去杭市了,送束花給你踐行,沒想催你做什麼決定,你還沒考慮好的話可以慢慢來。」
「我已經考慮好了。」孟疏雨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
「你是不是擔心異地?」簡丞搓了搓手,「我之前就說過沒關係的,南淮到杭市也就四五十分鐘高鐵……」
「不是,不是這個原因。」
話說到這份上,再問下去,答的人為難,聽的人也難堪。
但簡丞似乎還是想打破砂鍋:「你是不是……最近碰上喜歡的人了?」
「沒有,」孟疏雨莫名其妙地搖搖頭,想她最近忙工作都來不及呢,「為什麼這麼問?」
「我隨便問的。」簡丞目光閃爍了下,像是有些說錯話的侷促,「那既然你沒有喜歡的人,也不用著急拒絕我,我們還可以保持聯繫做朋友的吧……」
「如果保持聯繫也不可能改變什麼,你還想繼續做這個朋友嗎?」
簡丞啞了聲。
「你看,你缺的也不是朋友,那為什麼還要聯繫?」
簡丞被堵得無話可說,沉默半晌點了點頭,沒話找話地來了句:「那……你今天午飯怎麼辦?」
「我自己會解決的,你也快吃飯去吧。」
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奇妙,用一句稀鬆平常的話道別,好像明天還會再見,各自轉身之後卻走入歧途,彼此心裡都已經清楚,即使下個路口再見,也是時過境遷的光景了。
簡丞站在原地目送著孟疏雨上樓,眼神一點點黯了下來。
也許這個結果不是半個月前才有預兆,而是一開始就有的——
今年六月兩人第一次見面,他曾問過孟疏雨,你年紀還小,怎麼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