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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南瓷拐入走廊盡頭的洗手間,靳曼吟才收起做作的表情,接過紙擦起自己的手,冷哼一聲:&ldo;走著瞧。&rdo;
水池前淨明的鏡子映出南瓷有些狼狽的模樣。
白色短袖被咖啡染上淺棕色,貼著她的身段,像朵出淤泥的芙蓉。
南瓷低下頭,接起一捧水,將臉浸入冰冷的自來水中,直到水從指縫流盡。
忍麼。
在南家這些年,她忍夠了。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南瓷正低頭擦著手上的水,沒有注意迎面走來的人。
頭頂光亮被遮住的時候,她徐徐抬起頭,動作一滯。
黑色短袖、灰色運動褲,不經打理的淺棕色頭髮軟軟地垂在眉毛上方,薄唇微抿。
領口有一圈濕痕,像是剛結束訓練。
楚傾垂頭看向比他低了一個頭的女孩,黑曜石般的桃花眼底濕漉漉的,泛著水光,瞳孔里清晰地映著他的臉。
下一秒,楚傾微微側了身,和南瓷擦肩而過。
南瓷僵了一瞬,看著頎長的身影拐入洗手間,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手機響起。
備註:南弘燁。
南瓷手指慢慢收緊,心頭陡顫。
如果不是很要緊的事,南弘燁不會給她打電話。
&ldo;你來一趟醫院。&rdo;南弘燁的聲音有些低,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南瓷耳中,卻像砸下了一塊石頭。
南瓷眼眶泛了紅,&ldo;因為奶奶嗎?&rdo;
&ldo;嗯,在搶救。&rdo;
南瓷背靠走廊欄杆的身體慢慢滑落,她勉強撐住雙膝,不讓自己跌坐,&ldo;……好。&rdo;
是邱玉珍把她接回南家。
也是邱玉珍在她口袋裡放過一把糖。
邱玉珍一年前被查出肝癌,但一直積極配合醫生治療,上個月體檢各項指標還存在好轉的跡象,現在看來更像是迴光返照。
南瓷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這輩子就是來還債的。
在暗無天日的牢籠里,有了一絲光亮,也會被掐滅。
掛了電話,南瓷憋回欲墜的眼淚,向外面跑去,卻在樓梯轉角不慎撞進一個溫熱的胸膛,腿一軟,摔在了他的懷中。
&ldo;你沒事吧?&rdo;低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南瓷錯愕地抬頭,望向楚傾,淚眼婆娑。
冷峻的臉依舊是那副疏離的樣子,可眉眼間隱著幾分擔憂。
明明是要對楚傾笑的,可南瓷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別過頭,&ldo;我沒事,對不起。&rdo;
說完,從楚傾懷裡掙開,轉身下樓。
楚傾站在樓梯上,看著南瓷離去的身影,眼神微暗。
搶救室外站著很多人,都是南家的親眷。
亮起的紅燈刺入南瓷的眼,她紅著眼看向南弘燁,&ldo;奶奶……怎麼樣了?&rdo;
還沒等南弘燁開口,搶救室的門被拉開,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所有人的視線一下膠著在醫生身上。
卻是眾生相,各懷鬼胎。
&ldo;病人搶救及時,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需要轉入重症病房觀察。&rdo;
南瓷聞言,掐進掌心的指尖鬆開,退後一步。
醫生推著邱玉珍離開後,走廊安靜得呼吸可聞。
&ldo;大哥,城西那塊地皮你真的打算讓給段建元那個老東西?&rdo;
南瓷抬頭,和南弘驍視線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