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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月道:「表姑娘你去了就知道了。郡主看中表姑娘,表姑娘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奴婢。」
言之下意,是在邀那日之功。
蘇宓認真不已,「我不會忘記的。」
素月目的達到,越發對她殷勤。沿途一直說個不停,半句沒有提到曲婉兒,也沒有提到忠親王妃。
她心裡有了底,想來昨日之事被封了口。
引她進內殿的是紅嶺,從紅嶺的臉上她沒有看出什麼情緒。在門外時,她正準備拿出自己的鞋套,不想紅嶺遞過來一雙白色的新鞋套。
她微微一愣,接過來。
「上回我見你這麼用,便做了幾副。」紅嶺解釋。
她笑得極靦腆,「紅嶺姐姐覺得有用就好。」
套上新鞋套,她獨自一人進了內殿,紅嶺沒有跟進去。
她忐忑不安地站在屏風外,不敢抬頭去看屏風裡面的人。殿中冷香沁心,溫暖無比。不大會的功夫,她覺得有點熱。
屏風內的貴妃榻上,司馬延慵懶地斜靠著。依舊是白衣勝雪,清冷又不失高貴。她手裡捧著一本書,似是看得入神。
一刻鐘過去。
兩刻鐘過去。
三刻鐘過去。
蘇宓覺得越來越熱,雙腿又麻又軟。
「昨日你去驚擾我母妃了?」屏風內傳來不辨喜怒的聲音。
「…是,我不是故意的。婉兒姑娘說我父母都不是好人,說我娘是害人精,說我爹不明是非,聽女人話…」
書本重重拍在桌上的響聲一震,她像是被嚇到一般身體瑟縮著。
「所以你就去問我母妃?」司馬延的聲音還是聽不出什麼情緒。
蘇宓埋著頭,「…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怎麼了,我一門心思只想知道婉兒姑娘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上回問過你,你說不認識我母親。我想著我母親是王妃娘娘的遠房表妹,王妃娘娘一定是見過她的。我…我錯了,我不應該問的…」
一陣沉默。
又一刻鐘過去了。
蘇宓越發不自在,身形開始輕晃。
「上次我在外面並未聽到你的呼救聲,何以我一出現你就大喊救命?」司馬延再次發問。
「我是看到郡主後才喊救命的。」
蘇宓答得理所當然,司馬延看了過來。
那雙鳳眼微眯著,說不出來的深沉冷漠和探究。
「以前大公主捉弄我,無論我怎麼求饒都不會住手。那些人都是大公主的人,婉兒姑娘也是大公主一邊的,我知道沒有人會救我。當我看到郡主,我也不知怎麼的就喊了。可能是我心裡盼著郡主會救我…」
又一陣沉默。
殿內靜得嚇人。
蘇宓蒼白的臉被熱氣熏得泛紅,額頭鼻尖冒出細小的汗珠。她盯著腳上的鞋套,潔白如雪的料子,綿密而又細膩。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快要站不住。
「咕咕」肚子一陣響。
這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清晰無比,她額頭的細汗冒得更多,臊得險些無地自容。屏風內毫無反應,她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往裡瞄,只見貴妃榻上那金尊玉貴的人正在閉目養神。
視線之中,是不染纖塵白。地上的白毛毯子,貴妃榻上的白毛墊子。一應桌布蓋簾皆是白錦銀繡,連桌上的茶具亦是如同白玉一般。
這樣的白和她的低微格格不入,她仿佛誤闖仙境的襤褸之人。
不知又過了多久,久到她感覺自己化成一根木樁。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倒下去時,她終於聽到紅嶺的聲音。
紅嶺在殿外稟報,說是大皇子送來宮中新出的點心。
貴妃榻上的人緩緩掀起眼皮,鳳眼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