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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又笑著對張修齊說道:&ldo;這是我養的烏龜,名叫老爺,齊哥你也別踩到它,這傢伙脾氣不怎麼好。&rdo;
何止是不怎麼好,老爺連人都咬過,對待訪客的態度全看心情,連他都搞不懂這烏龜是怎麼養出的一副壞脾氣。然而這次烏龜老爺倒是沒露出什麼敵意,慢吞吞爬到了張修齊腳邊,伸長脖子嗅了嗅他的褲腳,又慢吞吞的爬開了。
魏陽詫異的一挑眉,不由笑了出來:&ldo;看不出你還挺招它喜歡,真是難得。&rdo;
把從醫院帶回來的東西放好,魏陽先讓張修齊坐在了他那張破書桌前,又給烏龜換了食水,才打了個訂餐電話準備吃飯,附近畢竟是居民區,餐飲業相當發達,不一會兒兩份盒飯就送來了,有葷有素,除了油大點看起來還挺香,魏陽當然不會挑剔,直接把其中一份推到了桌對面。像是接到了什麼信號,張修齊拿起衛生筷,不聲不響的吃了起來。
他的吃相其實非常端正,每一筷夾起的分量都一模一樣,咀嚼的速度並不很快,咽下了嘴裡的食物才會夾起另一筷子,那雙骨節分明,修長靈巧的手指穩穩的操縱著筷子,像是某種儀式或者舞蹈,讓人心情不由平靜下來。魏陽歪頭看了一會兒,突然從自己的飯盒中夾了塊胡蘿蔔過去,對方的筷子微微一頓,停了下來,就像一隻訓練有素的獵犬突然被陌生人投食一樣,警惕中還有些疑惑,不過片刻之後,他像是適應了過來,繼續舉起筷子不緊不慢的用餐。
魏陽嘿嘿一笑,握著簡易塑料勺開始往嘴裡扒拉飯菜,他手心的傷口還沒長好,暫時用不成筷子,就這麼毫無形象的狼吞虎咽,跟身側那人成了鮮明對比,速度上自然也是,一直到他填飽肚子,擦過書桌,又沏好了茶時,張修齊才吃完晚餐,規規矩矩的用紙巾擦了嘴,起身扔掉空飯盒。
&ldo;要看個電影嗎?&rdo;雖然知道對方多半不會回答,魏陽還是盡了地主之誼,張修齊並沒有搭理他,也不像在醫院那樣坐著發呆,而是從旅行包里拿出了黃紙、硃砂和毛筆,霸占了唯一的書桌,擺開陣勢。
&ldo;這是幹什麼,畫鬼符?&rdo;當看清楚對方想要幹什麼時,魏陽很是吃了一驚,他可沒想到這木頭人居然會畫符這種高端技能,更沒想到的則是張修齊居然開口回答了。
&ldo;不是驅鬼符。&rdo;他的聲音微冷,卻答得十分認真。
魏陽一怔,馬上猜出他可能根本不懂畫鬼符是個什麼意思,不由挑眉一笑:&ldo;那是什麼符?&rdo;
&ldo;固魂陣。&rdo;只說了簡簡單單三個字,張修齊就進入了狀態,手腕微微一提,柔軟的筆尖印在了黃紙之上。他的動作很慢,慢到幾十秒才能牽出一條細線,似乎他持得不是一支輕巧的毛筆,而是有著千鈞之力的重物,繪在紙上的紋路一點一點展現,不像是電影裡看到的那種左右對稱的道教符籙,更像是一個古怪而繁複的圓,一點點枝蔓勾連,緊緊糅合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他畫完了最後一筆,筆尖在圓心一點,隨著這動作,紙面上突然有東西晃了一下,像是有一道光從紙中躍出,撲進了張修齊體內,魏陽差點沒叫出聲,狠狠眨了眨眼,卻發現那張紙又恢復了原樣,還是平平無奇的黃紙紅線,看不出半點古怪。張修齊隨手把這張紙拿了起來,摞在旁邊,又自顧自的畫起另一張來。
被這麼一打岔,魏陽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得有些腳麻了,不由苦笑一聲,跌坐回床上。在這人面前,他總是會失態,就算知道這是池過於冰涼深邃的寒潭,依舊會被那清澈的水面吸引,忍不住向下望去。若是張修齊有那麼一點點神智和警惕,他恐怕會保持得體的距離,可是這人根本就是塊失了魂的木頭,對他全不設防,自然也就慫恿了他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