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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奶奶拄著拐棍兒,眯著老花眼,顫顫地問道:&ldo;盼弟呀,你可享清福啦,在省城都吃什麼呀?&rdo;
盼弟笑了笑,自豪地說:&ldo;每天中午不是白饃饃,就是大米飯。&rdo;
她閉口不說她必須每天喝兩頓玉米糊糊。
屋內立刻響起一陣嘖嘖聲。坐在破椅座上的東院二大爺羨慕極了:&ldo;咱盼弟真有福氣,天天吃白饃。你一年吃的白饃比我一輩子吃的還要多。&rdo;
香芝姑娘問:&ldo;盼弟姐姐,你在省城乾的什麼工作?&rdo;
盼弟賣弄地說:&ldo;我搞的是建築業。&rdo;
&ldo;什麼叫建築業?幹這活累不累?&rdo;
&ldo;建築業嘛,就是蓋高樓大廈,三層五層,半天高。&rdo;
又是一陣嘖嘖聲。
&ldo;一月掙多少錢?&rdo;一個大叔問
&ldo;每天一元五角二。&rdo;盼弟說得很輕鬆。
老天爺爺!一天掙一元五角二,一月就掙四十五元六毛,呀呀呀!一個女人每年能掙五百多元,簡直比咱全村分紅還多。十八戶人大吃一驚,羨慕得要死!
大叔無限感慨:
&ldo;人呀,有福不用忙,沒福跑斷腸。盼弟命好,要不怎能一步登天,嫁到省城去。&rdo;
香芝姑娘紅著臉問:&ldo;盼弟姑姑,省城臨時工好當不好當?&rdo;
雲英打趣道:&ldo;好當,給你在省城找個婆家,當臨時工還不容易。&rdo;
香芝的臉更紅了。她用小拳頭打雲英的肩,雲英咯咯的笑著躲著。
南院的二嬸問:&ldo;你婆婆待你好不好?&rdo;
&ldo;好他娘的腳,剛結婚還像那麼回事,吃的燒的管我們,可是兩個月就把我們分開了。要我們自己掙著吃。城裡人可滑哩,越有錢越摳索!&rdo;
&ldo;你女婿保准親你,像對鴛鴦似的,嘻嘻。&rdo;南院二嫂最關心的是男人對自己媳婦親不親的問題。
&ldo;長得好像武大郎,呆頭呆腦的,誰稀罕他!&rdo;
&ldo;喲,喲,看把你美的,小兩口在省城肩靠著肩,膀對著膀,逛公園,看電影,美死了。若是我能嫁進省城,不穿棉襖過仨冬。&rdo;二嫂說的雖是鬧話,可話里卻包含七分真情。
虛榮心,使原來淳樸的盼弟粉飾了省城生活。但公婆對他們的隔膜,卻是實情。
她公公卜山,老家和俏嬸娘家同村。五三年參加工作,在省廳又娶了小老婆,和原妻離婚不離家。前年前妻去世。留在家的兒子卜寧患過小兒麻痹症,28歲才長了四尺半高,走路搖搖擺擺,說話吭吭哧哧,幹活呆頭呆腦。他娘死後,他無依無靠。卜山只得把他接進省城。他既沒文化,又沒力氣,正經事幹不了,只好在個體戶建築隊干點零活。
然而,他,卜寧畢竟是省城&ldo;拿工資&rdo;的人了。
千里姻緣一線牽。一次俏嬸回娘家,聽說卜寧進了省城,當上&ldo;工人&rdo; ,她腦子裡立刻便冒出個計劃:把盼弟嫁給他。
別看這個卜寧是&ldo;次品&rdo; ,可他爹卜山是省城的大&ldo;幹部&rdo; ,能給卜寧找個好工作,自然大把大把的票子往口袋裡裝。盼弟嫁給他,還不是嫁給財神爺。
俏嬸想到做到,她馬上去找娘家村裡有名的李媒婆。
李媒婆有些吃驚,事情來得太突然。雙方條件嘛,卜寧實在有點那個。但她憑一副靈活的大腦,在幾秒種之內便能將男女雙方條件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