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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眼滿地的禁衛死屍,夏侯不敗卻神情陰鬱道:「拖得太久了。」
玄甲騎兵登時滿面愧疚道:「我等甘願受罰!」
「領軍權且息怒。」副手忙小心翼翼勸道:「平王殿下的軍隊已經把落鳳山都包圍了,她們跑不了!」
「夏侯閥從不靠別人幫忙。」夏侯不敗冷哼一聲道:「追不上她們,你們就自裁謝罪吧!」
「是!」所有玄甲騎兵神情一緊,拼命催動戰馬,繼續全速追擊!
……
落鳳山山勢平緩連綿,像一隻頭向西、尾巴向北的鳳凰,山名便由此而來。這裡的山道並不算難行,而且比官道要節省不少路程,平日裡,過路的商旅行人只要不載重,不少人會抄這個近道。
儘管天寒地凍,還是有一小隊人馬出現在這山道上。這些人有護衛、有僕從,還有女傭,全都面帶苦色,簇擁著一輛不大的馬車,緩緩向前而行。
馬車裡坐著一家四口。一雙六七歲的兒女,全身裹在厚厚的皮裘里,縮手縮腳的蜷在母親身邊。雖然點著個炭盆,但北風從車縫鑽進來,車裡依然十分冰冷。
兩個孩子的母親,是個二十多歲的婦人,樣貌稱得上端莊美麗,氣質更是溫婉平和,一看就是大家族出來的。只是看到孩子受罪,她也不能免俗的小聲抱怨道:「那些人也太過分了,不過是個小小的縣令,就不能緩一緩,等天暖和了再讓你上任?」
她說話的對象,是個神采內斂、氣度從容的青袍男子。他正拿著本書,在顛簸的山路上看的津津有味,聞言嘆口氣道:「其實山下沒有這麼大的風,你卻偏要到山上燒香。」
「聽說這落鳳山的鳳凰觀,香火靈驗的很。」婦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白一眼男子道:「還不是為了你,我要求道祖保佑,讓你早日調回京城。」
「娘,」小女孩嬌嫩的聲音打斷了夫妻的對話,「我要尿尿……」
一旁的小男孩也跟上說:「我也要尿……」
婦人忍俊不禁,刮一下小男孩的鼻頭道:「什麼都要跟著姐姐學。」
男子也笑了,寵溺的摸摸兒子的頭,擱下書本起身下車道:「爹爹給你拿夜壺去。」
男子下了車,跺一跺酸麻的兩腳,把夜壺送進車中。眼看鳳凰廟就到了,他便安步當車,緩緩而行。
呼吸著冷冽的空氣,男子的頭腦為之一清,心情卻依然沉重。妻子總以為,他是被家族的嫡系排擠才匆匆離京。但事實並非如此,其實另有原因——
乾明皇帝取消九品官人法,又頒布均田令,還要重新統計全國戶口,樣樣都砍在門閥豪族的根基上,那些人怎麼能不反對他?皇上登基才兩年,根基還太不牢固,如此操之過急,是取亂之道啊!
男子本身就是七大門閥之一的子弟,自然十分清楚那些門閥聯起手來,實力要遠勝皇家。何況,還有個貌似忠厚、實則野心勃勃的平王殿下……為此,他曾數次上書,言辭激烈的反對皇帝變法,換來的卻是被皇帝明詔痛罵,嚴旨切責,將他貶出京城!
但臨行前,閥主曾經與他有一番密談,告訴他,那其實是皇帝對他的一種保護。
閥主能預感到,京中即將有大變發生。如果他還留在京里,皇帝贏了還好,若是輸了,以他的性格,恐怕多半會為皇帝陪葬的……現在將他貶出京城,皇帝若是贏了,再把他調回來就是。皇帝若是輸了,有這一貶護身,那些人也不會為難他,反而多半會讓他升官。
他被皇帝下旨貶斥後,一度心灰意冷,直到此時才猛然意識到,皇帝明白了自己的苦心,只是不願再向門閥低頭了而已……
男子一路走,一路長吁短嘆,既為皇帝和國家的命運憂心忡忡,又為自己眼下的弱小無力而悲哀。
『陛下,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