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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黎。」男人沉沉叫了聲她名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我今天特意來一趟不是要看你繼續耍性子的,不識趣也該有個度,在我家舒舒服服這麼多年,白養你了?」
宋黎說:「這十幾年的撫養,我很感激,在我身上花的錢我會還,一分都不會欠,但我們……」
「我都已經主動過來找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靳時聞打斷她話:「見好就收,不要和你媽媽一樣得寸進尺。」
突然間,宋黎靜下來。
她微微顫聲,問:「……你說什麼?」
「不就是想我對你多花點心思?你的目的達到了。別再學你媽那套,裝給誰看?」
「啪——」
凜冬的夜,世界剎那間在這一記清脆的巴掌聲里安靜下來。
「我……」許延驀地捂住嘴,壓住音量,後面那個字從指縫間擠出來:「操!」
他沒想到宋黎一柔弱的小姑娘,動起手來這麼厲害,那一耳光甩得,隔老遠都將他耳膜響得一振。
不過,宋醫生和姓靳的吵架了,那是不是意味著……三哥有機會了?
靠,這是小情人要趁亂上位的戲碼啊!
許延下意識去看某人。
盛牧辭靠著車門,依舊閒閒的,眼底卻有了別樣的情緒,像是蒙上了厚重的陰翳。片刻後,他薄唇銜住菸蒂狠狠吸了最後一口。
在一片青霧瀰漫中,盛牧辭直起身,煙隨手摁滅在石墩。他舌尖抵了下後槽牙,活絡著手腕,徑直朝那兒走了過去。
足足愣了半分鐘,許延才反應過來。
忙不迭推開車門去追。
……
宋黎眼睛都紅了,氣得胸腔劇烈起伏。
再情急,她都沒想過眼前的人會說出這種侮辱的話,將彼此間僅存的體面都撕破。
她死死瞪住臉歪向一邊的靳時聞。
「不許污衊我媽媽,她不是那樣的。」宋黎眼圈發燙,抑著哭腔的聲音啞下去:「靳時聞,你憑什麼不肯放過我?這段感情我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靳時聞碰了碰頰側的指印,生疼。
他喜歡宋黎溫順聽話的樣子,習慣她永遠溫聲細語和自己說話,而不是現在這樣任性,疏離地質問他。
靳時聞想到酒吧那回,他聽那群人大大方方地談論情事上的話題,吹噓某某新女友腰細臀翹,叫得浪,活兒也絕。又反過頭來嘲笑他純情,小女朋友都睡不到。
其實那天晚上靳時聞想要她,是有負氣的心理在的。
可她竟是,反感得一把推開了他。
「不給碰有什麼用?」靳時聞冷笑,眼底盛著暴怒,情緒一失控,不過腦地沖她低吼出來:「不如別人家女朋友!」
寒風中,宋黎難以置信地看著靳時聞。
他已經無可救藥了,沒有再和平分手的必要。
任他宣洩完,宋黎倔強地鎖住盈滿眼眶的淚水,一聲不響地扭頭要走。
靳時聞卻一把按住她肩膀,鉗住她胳膊不准她離開:「宋黎。」
「放開!」宋黎聲淚俱下,在絕望中拼命掙扎。
明明對她用情不深,可就是不肯放手,宋黎真的不明白靳時聞究竟要怎樣。
她只知道,後一瞬,眼前憑空出現一道黑色的身影。
甚至都沒來得及認出是誰,一念之間,宋黎只聽見靳時聞一聲悶哼,被突如其來的一個拳頭狠狠砸倒在地。
失了桎梏,宋黎往後踉蹌了步站穩。
空氣中頓時多了淡淡的菸草味,她抬眼望去,便見到那人擋在她身前的背影。
休閒款的黑夾克,身型頎長,渾身的狂妄和硬氣,背影的輪廓熟悉感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