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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的运气,在两千三百万人口的台湾里,她没见过他,却没想到飞行几万公里,他们迢迢千里,在异乡相识,谁说人与人之间没有缘分、没有心有灵犀?
她睡着,梦境里全是他,他作画的专注、他说话的温儒、他对房东的亲切……
在梦境间,他和十年前的小男生重迭,成为同一个人,他拿着蜡笔在她的图画里添加阴影,说:“有阳光就有影子,有见光面就有背光面……”
她的人生因为他,从背光处走向阳光。
这是他的房间?!
晁宁在门口怔愣半分钟,最后他认出沙发上的小女人,那是他同情心泛滥的结果。
这算不算女人的魔术?他从没想过一个仅供休憩的房间,经由一双巧手,能出现家的感觉。
是的,家……他想家,想生活在亲人之间,只是,他的梦想和家的信念相互违背,年轻的他选择梦想,然午夜梦回,异乡游子思念无限。
打开冰箱,东一瓶西一瓶的啤酒让她排了队,前年的乳酪失踪,过期的腊肠离去,食物量大幅减少。
拿瓶啤酒,晁宁走到阳台边,杂草丛生的盆栽出现新生机,瘦弱的花朵因滋润而再度抬头挺胸,他几乎快忘记它们的颜色。
洗过澡,他在床边躺下,手支后脑勺。
照理,累了一天,他该尽快睡觉,但不肯休憩的双眼,从自己脚板看到沙发上的女孩。
她睡得不安稳,翻来覆去,细眉皱紧。
作恶梦?对异国的不安全感?晁宁想起自己初来乍到时,无法成眠的夜里。
是同理心,带着一点点同情,他起身抽过毛毯,走至她身边,他发现她穿着衬衫入睡,长发未干。
七月的法国日夜温差仍大,一不仔细容易犯感冒,他拿来大毛巾和吹风机,考虑该怎么下手,才不至于把她吵醒。
他的考虑不长,浅眠的程黎醒来,揉揉惺忪睡眼,对他发笑。
把毛巾和吹风机递给她,抛下一句:“把头发弄干,没有保险,在这里看医生很麻烦。”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成药放在沙发,然后写字。“我是护士。”
“做护士就有生病权利?”
她不同他争辩,拿起吹风机,三两下把头发弄干。“你饿不饿?”
“你饿了?”
“有一点。”
听过她的回答,晁宁起身,从柜子里找到两包泡面,倒进碗里,从水龙头接些生水,然后塞进微波炉,短短三分钟,泡面煮成。
这是她第一次见人用这种方式煮泡面。
他把书桌搬到床边,再将热腾腾的泡面放在桌上,她坐床、他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面对面,吃泡面。
拿起叉子吃两口,她在纸上写下不礼貌问题——
“在这里,生活很困难吗?”
他认真想她的问题、
“不难,但如果你坚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很困难。”
“我不懂你的意思,”
“只要有一技之长,找个赚钱工作不难,但如果坚持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坚持自己的理想,那么,辛苦跑不掉。”晁宁加深解释。
这些话他从未和任何人讨论过,却在这样的夜晚,对一个称不上熟稔的女人说起。
“画家是件辛苦却不讨好的工作,对不?”她问。
悲怜的瞳眸里,写着她特有的淡淡哀愁。
“对。我们经常在‘想要'与’必须要'之间挣扎,我们希望每分每秒都用来画自己想创作的东西,但为求生活,你必须画别人喜欢的,容易卖出的书作。”
“是不是,失去观众,艺术便不算艺术?”
“很可悲的说法,但我不得不承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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