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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葉之南引薦,那天之後,他和雲州收藏界的大家們漸漸熟悉起來。在他和葉之南不來往的這幾年裡,每次他出入拍賣場和藝術場館,大家們見著他了,都會打招呼。
決裂後,他重溫一樁樁舊事,又痛又悔。葉之南待他無可挑剔,只因不能愛他,他就懷恨在心,對葉之南趕盡殺絕。秦崢咄咄逼問,他垂下頭,說:「家裡有太多回憶了。」
秦崢抬手,食指戳到他太陽穴上:「是家裡嗎,是這裡吧。」
回憶像四壁不透風的牆,困住了他,是時候改變了。他此時才後知後覺發現,秦崢以前對他毫無要求,任由他隨心所欲,但自從誤會他跳崖之後,似乎就有計劃地修正他了。
過於沉溺有沒頂之險,他懂得秦崢的擔憂,從貝斯特大廈搬出。一回到家,他就去收藏室看望心愛的珍寶們,闊別經年,著實想念。
秦崢請了十幾號清潔工來他家搞衛生,還弄了個公司團建活動,地點定在他的花園裡,不用說,是了無新意的戶外燒烤。
英式花園的一大特色是草坪夠大,有人在講笑話,有人樂得前仰後合,就勢在地上打個滾,他看笑了。秦崢以前最嫌棄同學實習的公司搞團建,總說萬惡的資本家連員工的休息日都不放過,輪到自己也不例外了。
他和園藝公司簽的是長約,他不在家裡住的這幾年,他們仍定期來打理花園,仍是他喜歡的清涼勝地。
又一次團建時,一對小情侶在草坪上打羽毛球,不時接個小吻,他突然想,把花園改成一個籃球場也不是不可行。雖然他不會真去干,但這麼想的時候,他心情挺好。
秦崢端著一杯可樂晃過來,屈起一隻胳膊,散散漫漫地搭在他肩上,觀看著員工們玩耍,悠然道:「現在有很多不一樣的回憶了吧。」
8月初,秦崢本命年的生日快到了,他去汀蘭會所拿回那年想送給葉之南,但沒能送出去的那支酒,它足夠好。秦崢請他喝過很多能上拍賣場的好酒,他想投桃報李。
秦家人備了生日宴,他請阿姨操辦的家宴在第二天,賓客只有秦崢一人。吃完飯,窗外飄起小雨,秦崢知道他很喜歡下雨天,走去開窗,一邊說:「如果房間只有一種氣息呢,很好辦。」他打開窗,回頭笑,「這樣,就有很多不同的氣息進來。」
他停住剔魚骨的手,秦崢說:「要是蘑菇嫌吵,還可以這樣。」
他看著秦崢,秦崢拿起窗台上的一隻香薰蠟燭,做點燃狀,他舉杯:「敬哲學家。」
秦崢坐回來,夾盤子裡的魚肉吃,嬉笑著說跟心理醫生待久了,難免近朱者赤。心理醫生看待事物和人的角度不同,秦崢躁鬱症康復已久,但項目很不順利時,仍會去找心理醫生說話,他很喜歡聽那女人說話。
秦崢跟任何人都能說得神采飛揚,看誰都有閃光點,對哪任女朋友都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但分得也快,只想讓自己快樂成長。他嘲笑:「有你不喜歡說話的女人嗎?」
秦崢拉下臉:「有啊,我媽。昨天還讓我去相親,我又不是沒女人。」
他說:「父母認為你想結婚的女人才作數。」
秦崢哈地一笑:「對我來說,結婚是最無聊的契約。」
吳曉芸是富貴閒人,有大把時光張羅這些事,還時常去秦崢的公司,他很看不慣:「她催得也太早了。」
秦崢把酒都倒進嘴裡:「再催我,我就攛掇她男朋友逼婚,她一煩就沒空管我了。」
他見過吳曉芸的男朋友,年輕英俊,目測不超過30歲,他問:「那她同意了呢?」
秦崢狡黠地笑:「她不會同意的。她捨不得別人分她的錢。」
他拍桌笑,吃完飯,阿姨來收拾桌子,秦崢接到女朋友的電話,在雨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