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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被他们如此地厌恶吗?
回到住处,母亲一见他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除了抹眼泪,她根本干不了什么。至于父亲?哦,他刚开始还会责骂两个哥哥,可后来渐渐的,他似乎忘了母亲和自己的存在,听下人说,他又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太太为此几乎天天和他争执个不停。
他抬手擦干母亲的泪水,笑着说道:“别哭,等我长大了,他们就打不过我了,到时候我保护你。”
不过没等他实现自己的诺言,一个意外发生了。
那天,他想到是自己生日,每当这时候,母亲总会煮一碗长寿面给自己,于是下了学就匆匆地跑回住处。
谁知推开房门,却见到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噩梦。
母亲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剪刀,鲜红刺目的血液慢慢蜿蜒到了他的脚下。
他一愣一愣地走过去,跪在她身边,害怕到忘了哭泣。
母亲还剩着最后一口气,目光涣散地看向他,“不要怕啊,母亲不像太太是大门大户家的小姐,母亲的低贱连累了你。你放心,母亲死了,太太和她的两个儿子就不会害你了。”
他抓住母亲的手,肩膀一颤一颤地抖动。
父亲嫌母亲自杀丢了厉家的脸面,只让人匆匆地办了葬礼,便头也不回地去外面逍遥了。
整个过程,他一滴眼泪也没流,下人们纷纷议论他是不是吓傻了,就连太太看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捉摸不透。
母亲的死确实让他的境地改善了许多,太太看他不那么碍眼了,因为觉得凭一个小孩起不了多大风浪,她以前怕的,是母亲深藏不露的心机。可她错了,母亲根本没什么心机,她只是个懦弱的女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长大,他的心也一天天深沉起来。
成年之后,他也着手接管厉家,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务,太太和两个哥哥虽然渐渐地不像从前一样针对自己,但仍然会心存防备和芥蒂。
他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流连风月场所,被胭脂水粉缭绕,偶尔的假戏真做,使他一瞬间也遗忘了现实。人人都说厉家三少风流成性,可只有他知道,这个伪装可以保护自己,可以在暗中疯狂地发展自己的势力。
他伪装得很成功,骗过所有人,证明了自己是个毫无威胁的存在——除了他自己,依旧清楚地知道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厉源厉淮心思深,即使对一个表面看起来毫无长处的庶出弟弟,也完全没放松警惕。他只不过在乔家宴会上和乔子程多说了几句,就被他们的眼线盯了梢。
没办法,他只好继续演戏维持自己一贯的花花公子形象,为了逼真起见,他还特意调戏了乔家的一个丫环。
哦对了,就是这个叫陆青恬的丫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成为自己生命中一个最特别的存在,甚至在生命终结的前一刻,他都没搞清楚自己对于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一向精于打量人的眼神,因为不管他们如何伪装,深埋的心思总会从眼底显露出来。陆青恬的眼睛很纯澈,乍一看倒是看不出什么心机,可奇怪的是,她表面上一副害怕紧张的样子,但眼底从来没有屈服和所谓的畏惧,这不禁让他很怀疑她的丫环身份。
他们偶遇过几次,他还亲了她。就是在百乐门,陆青恬走错房间的那次,明明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被狠狠踹了一脚,不过他心里没产生一丝怒气,反而只是想,自己给她起的凶丫头外号,还真是合适呢!
过后他派人调查了她的身份,一方面是想验证她究竟是不是故意接近自己的奸细,另一方面,纯粹是心血来潮。
手下带来的调查结果是,来自山西,身世成谜,曾在乔家当丫环,现在又是报社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