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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杜保焦急的語氣中帶著絲輕蔑,原本端坐不動的女道師突然來了脾氣,騰的從蒲團上站起身,用力拍了拍袍袖上沾染到的塵土,恨不能讓宗祠里所有避難村民都能聽出她的不滿。
羅忠福見女道師心生不悅,生怕得罪了眼前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耐煩的斥責杜保道:「瞎嚷嚷什麼!小師父不懂你懂!阿牛和麗華怎麼死的你忘了嗎!!」
「我!……」杜保一怔,經村長這麼一提,他不由得回想起前幾天全村進宗祠避難時發生的事兒。
那時村民們雇來除妖的道師已然殞命,村內情況萬分緊急。羅村百姓只能指望靈犀子的徒弟,也就是這身著七星道袍的女道師能夠帶他們逃出生天。可女道師卻說這水妖頗有道行且殘忍至極,以她一己之力尚不足以收服水妖,更別提帶全村百姓逃出厄難。
好在這羅村有些歷史,村民一向敬奉先祖,村中宗祠得祖德庇佑,女道師帶村民們盡數避難其中,以封禁咒施加宗祠木門之上,暫且算是保住了村民性命。
然而當村民們魚貫走入進宗祠時,女道師卻唯獨將阿牛和麗華夫婦攔在門外,任憑二人怎麼哀求,也不應允。當時杜寶就因看不過去女道師對阿牛麗華冷漠絕情的態度,試圖上前勸解。
不料拉扯中,上一秒還好端端的阿牛和麗華突然就在杜寶眼前爆裂成一灘沸水。那水中帶著些血腥味,濺了杜寶一身一臉,驚得他一連幾個趔趄,頹坐在地上,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原來阿牛和麗華早已被水妖所害,變成了水妖的傀儡。
經這一事,村民們幾乎都對這個年輕的女道師敬佩不已,惟命是從。同時,他們也懼怕再有水妖的傀儡裝成村民模樣混進宗祠,於是便有了剛剛那一幕。只要是有人想進宗祠,村長都會徵詢這女道師的意見。
想到這裡,杜寶終於意識到若是這女道師不點頭,他弟弟杜剛便進不來這祠堂大門。為了弟弟的安危,他只好忍氣吞聲向那女道師賠不是:「小師父,俺是粗人不會說話你別生氣。還請小師父快些開開法眼,看門外是我弟弟杜剛,還是那妖怪操縱的水人……」
女道師見杜保嘴上服軟,也不追究,接著剛剛的話說道:「依我看,根本沒有開法眼的必要。門外說話的人是杜剛沒錯,可是門外妖氣都直衝人臉了,說明水妖就在不遠之處。我看它一定是故意留著杜剛性命,騙他叫門。不開這門,杜剛的命就沒了,但若開了這門……結果無需多說……所以這門,開與不開,還是村長您老人家做決定吧。」
村長聞言,不由倒退兩步,愁雲滿面的呢喃道:「若開了這門,只怕我羅村老老少少七十幾口就要被那水妖抓走煉成人丹了……」
「哥!村長!!小師父!!!救我啊!!!!」宗祠外雨聲大作,但杜剛悽厲的叫門聲卻不能再清晰的傳到祠堂內所有人耳中,仿佛水妖已經悄然到了身後一樣,絕望恐懼,光是聽著,便叫人止不住的寒顫。
杜保聽到村長的呢喃,心生不妙,他差不多知道村長已經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於是狠狠握緊手中長棍,激動萬分的嚷道:「不能開?!!大剛可是為了咱們七十多口人的口糧才冒險出去的!!小師父也說了,門外的就是大剛!!村長,快給大剛開門啊!!開個門就屁大個功夫,不會出事的啊!!!」
「開什麼開!沒聽見小師父說門外妖氣衝天嗎?!你想讓大家都給大剛陪葬嗎!」羅忠福咬著牙搖了搖頭。
要說平日開門還真是屁大個功夫,手一推一拉就可以了。但今時不同往日,大剛出門取糧時,羅忠福眼看這女道師用了近半盞茶的時間解了門上原有的封印。待大剛出門後,她又用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將宗祠大門重新封印好。
而且那時屋外雨淡風輕,想必是因為水妖不在附近,女道師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