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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麓隨行而來的官員以為是三皇子在南境打的野食,右陵本地官員以為是三皇子金屋裡藏的嬌,雙方的表情都十足精彩。
趙英早知歸心樓里那一齣戲,但也沒想到夜雪煥居然真的會做到這個份上,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看見夜雪煥把藍祈牽到了身邊,才勉強笑道:「是微臣疏忽了,這便重新安排房間。」
夜雪煥悠然笑道:「藍兒怕生,這督府里人生地不熟的,只怕晚上都不敢睡,還是留在我房裡吧。」
藍祈聞言,更加低眉垂首,怯怯地握住了他的衣袖,藏在他身後不敢抬頭,可不是一副怕生到不能再怕生的樣子。
滿場官員更是鴉雀無聲,趙英只得抬了抬嘴角,揖首道:「既是如此,便請殿下入內稍作休息,待晚間再為殿下接風洗塵。」
西南督府占地不算太大,卻還是單獨辟出了一處獨立的小院,前廳連著書房和臥室,臥室則分內外兩間,一進門就是一張碩大的屏風,以金銀線繡著開屏的孔雀;屏風後是全楠木的案幾和軟椅,地上鋪了一整張厚實的鹿絨軟毯,細軟舒適。
裡間更是寬敞,一張楠木大床上鋪著上等的錦緞被褥,連床帳都是最好的冰蠶紗,一旁還擺著精巧的紫銅香爐,裊裊的爐煙飄散開來,頗有了幾分閒適的味道。
隔著一條走廊,後院居然還有一間浴室,直接在地面上挖了一方小小的浴池,靠牆處有一張口的虎頭,該是從外面接了水道,就從這虎口裡放水。池底鋪著細密圓潤的鵝卵石,被水泡熱之後坐在上面,定然極其享受。
夜雪煥檢視一圈之後啞然失笑,這分明該是為太子準備的,倒讓他撿了個便宜。
回到臥房,立時就有兩個使女上前,為他更衣。
他平日久居軍中,其實並不習慣被人服侍起居,但這身厚重複雜的重央朝服實在不是自己一個人可以穿卸,即便兩個使女一起動手,也花了好久才一層層地剝了下來,換了一身暗金色的錦緞長袍,腳踩一雙刺花錦靴,仍舊與他慣常的幹練打扮截然不同。
待取下了冠冕,換上了輕巧的黑金髮冠,這才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好久不穿正式朝服,感覺渾身都不自在;尤其是腦袋上的旒珠,稍微一動就晃得眼暈,不動脖子又僵得厲害,當真是遭罪得很。
藍祈坐在鹿絨毯上,看著這奢華的小院,又看著那身重央朝服,忍不住心生感慨。之前在那間小宅中從不見夜雪煥要人服侍,比尋常的富家少爺還要自理自律,差點都要忘了這人是個皇子。
等到收拾妥當,屏退了使女,剛坐下喝了口茶,便有侍衛來報,說羽林軍總領求見。夜雪煥嗯了一聲,也不起身,就這麼懶懶散散地坐著等人。
魏儼與他也是舊識,年少時相交甚篤,一起在太學府里廝混過,只不過已經多年未見。他每年年節時分回丹麓時,魏儼往往已經告假回鄉,每年都錯了過去。雖然同在軍中,偶有通信,但總也沒機會見面。此次夜雪煥指名要他隨駕,多少也有些私心。
「魏將軍加官進爵,還沒來得及說聲恭喜,就要勞你替我護行,委實過意不去啊。」
魏儼一踏進門就聽見一句似笑非笑的打趣,也笑著回道:「哪裡,三殿下親自點名,末將才是受寵若驚。」
夜雪煥莞爾失笑,抬眼看向了魏儼。
這位羽林軍總領膚色微黑,兩道濃密的劍眉斜飛入鬢,身形高挑挺拔,肩寬背闊,黑衣之下隱約可見上臂處緊實虬結的筋肉,充滿了張狂的力量感。比起夜雪煥那副白淨華麗的容顏,他才更像是個身經百鍊、驍勇善戰的將軍。
目光交匯的瞬間,兩人竟都有些感慨。當年還都是輕狂囂張、稚氣未脫的少年,時隔多年,再見時都已不是原來的模樣和性情,但卻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從前。
「這邊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