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第1/2 页)
十四年前的那個雨夜,是他自己對那個高高在上、冷艷無雙的女人點了頭,所以才能活到如今。
然而人終究是不會滿足的。一開始滿心都是使命、任務,後來卻慢慢有了寄託;出逃之後,一開始只想著逃到三皇子身邊,只想要得到他的庇護和認同,可如今不過才幾日光景,就開始不滿足起來。
藍祈抿了抿唇,手指幾不可察地蜷了蜷,便當做是回握。觸覺靈敏的指尖甚至都能感受到他掌中跳動的脈搏和汩汩流淌的血脈,緩慢沉穩而有力,代表著這個男人所擁有的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強大的力量感讓他覺得分外安定和踏實。
想要他的信任。想要他的溫柔。哪怕是虛假的。
明知是飲鴆止渴,卻始終甘之如飴。
第8章 巧思
定南王府的宅院位置有些偏遠,但畢竟是邊王的產業,條件十分優渥。院落只有三進,但花園假山、廊橋流水一應俱全,移步換景,別具風雅。
宅子裡只有幾個洗衣燒飯的老婦,幾個掃地餵馬的雜役,前後兩門的門房,還有個修剪花草的老園丁,很是勤儉樸素。王府的那名侍衛將這些下人領來見過貴客,又吩咐了幾句,這才恭敬告退。
夜雪煥在宅子裡逛了一圈,笑道:「南府果真是下了血本,這哪裡是他白家的置宅,分明是現買的。寒冬臘月里還要翻土栽花,無怪只能種些紅梅。」
頓了頓,又笑道:「僕役只怕也是現買的。瞧瞧這一個個風燭殘年的,沒個年輕貌美的使女也就罷了,居然連個看家護院的侍衛都沒有。萱蘅這丫頭也是摳門,知道我自己帶著侍衛,就如此精簡人員。日後嫁了人,肯定也是個持家的。」
楚長越卻沒有與他玩笑的心思,緊抿著唇,一臉憂色。
夜雪煥又擠兌他:「你說你好端端一個墨翎將軍,當年跟著我被邊蠻圍在荒灘里時多麼獨當一面,怎的如今倒這般畏首畏尾,跟個操碎了心的老媽子似的。」
楚長越撇嘴道:「那如何能一樣。當年就算被邊蠻困死了,也總算是為國捐軀。若是在南境之內遭了劉家的算計,豈非死得窩囊。」
夜雪煥悠然道:「劉霆敢放我入南境,不過是欺我在南境人脈不足罷了。真以為自己家裡掃得這麼幹淨,認準了我什麼都抓不出來?」
他伸手遙指著西南督府的方向,「單就右陵一處,只怕便大有文章可做。趙英再是一條忠犬,畢竟不是姓劉。」
楚長越挑了挑眉頭:「你想怎麼做?」
「不急。」夜雪煥輕笑,「先把這個年過完再說。」
說是要好好過年,其實也並沒有多麼輕鬆。
在鸞陽行跡一露,即便丹麓那邊早知他已經提前出發,此時也不能再裝不知道了。楚家來了一封長信,劈頭蓋臉把楚長越罵了一通,內容無非責他勸諫不利還要陪著胡鬧,然而這種事從他給夜雪煥當伴讀開始就沒斷過,老生常談,毫無新意。楚長越泰然處之,隨便掃了一眼就扔到了一邊。
原定要隨行的一應人員也只得匆忙出發,日夜兼程,趕來南境與三皇子匯合。
最慘的莫過於南境的大小官員。
這南巡若是換了太子來,自然是上下一心、其樂融融,但三皇子豈能讓他們好過。雖說劉家必有準備,但若是這些小官員被抓到什麼錯漏失職之處,肯定是不能指望劉家搭救的。
上頭神仙打架,最後遭殃的還是這些小魚小蝦。
原本南巡換人的消息傳來時,南境官圈就已經哀嚎一片;此時聽說三皇子居然早已微服入了南境,更是惶惶不可終日。三皇子深居簡出,誰也見不著他;有些膽子大的還來右陵試探了一番,都被童玄擋了回去。
西南總督趙英私服來訪了一回,夜雪煥一見他就是一臉詭異的微